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你把人打死了,上哪问三爷的下落?”
张链子的指节还在发颤,视线扫过老板父子得意的笑,又落回脚边张三爷的油布包上。
柳冰能看到他胳膊上的青筋还在突突跳。
季如尘靠在门框上,没出声,只在心里摇头。
这小子平时算卦能掐到分毫不差,遇上三爷的事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
张链子在倒斗这件事情上可谓是极其严谨,可现在攥着老板衣领的手都在抖,倒像是被人拿住了七寸。
老板儿子又啐出口血沫,张链子扬手就要抽下去。
他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现在张链子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哪还听得进道理?
但是,还是要阻止他们。
季如尘的声音突然从阴影里冒出来,发出清越的声响:“你着像了,链子。”
张链子浑身一僵,回头时见他倚着门框,月光把枪身的龙纹照得发亮。
季如尘抬了抬下巴,指节敲了敲张三爷的油布包:“你都能知道这家黑店有问题,你爷爷能不知道?”
他顿了顿,枪尖挑起半张羊皮地图,火漆印在夜风里晃出暗红的光,“还是说,你觉得那个在野人沟把黑瞎子踹进陷阱的老东西,会栽在俩喂不饱的软脚虾手里?”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张链子头上。
他盯着季如尘手里的地图,突然想起张三爷教他认罗盘时说的“越是急火攻心,越得看指针往哪偏”。
老板父子的笑声还在堂屋里打转,却莫名变得虚浮起来,就像刚才那股子邪火被戳破了似的。
季如尘把地图扔回了过去。
张链子的手指狠狠攥住羊皮地图,指腹磨过边缘火漆印时,突然想起张三爷戴着摸金符下斗的模样。
老爷子当年在悬魂梯里转了三天三夜,靠一身硬功夫辨出生门,现在这对父子,哪能入他的眼?
老板儿子的笑声还在响,却被张链子突然扯开的衣领吓得一噤。
夜风卷着桂花香吹过。
张链子突然笑出声,想起去年在斗,老爷子叼着旱烟摸出粽子窝,摸金符在他胸口烫得像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