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尘的声音像冰锥刺破堂屋的嘈杂,他甚至没低头看那对父子,只望着地窖方向淡淡道:“死了,死在下面。”
老板儿子的瞳孔骤然收缩,浑浊眼球里血丝瞬间爆绽,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般暴起。
他疯了似的往季如尘扑,铁链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声响,可饿了几天的身子虚得像片纸,刚挣到一半就被张链子反手一巴掌抽在侧脸。
“啪”的脆响里,他像破麻袋般摔在地上,嘴角渗着血沫,还在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喉咙里嗬嗬作响,活像濒死的野兽。
张链子用鞋尖碾住他手腕,语气带着不耐烦:“看你们死没死罢了,真当我们闲得慌?”
柳冰退到季如尘身侧,冷冷的看着两人。
老板瘫在地上,嘴唇抖得说不出话,枯瘦的手指抠着石板缝,突然呕出口酸水,实在是太饿了。
“行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搜查一下这,看看有没有什么三爷的线索。”
季如尘朝张链子和柳冰使了个眼色,三人立刻散开搜查。
张链子踹开东厢房的破木门,梁上的灰尘扑簌簌落下,墙角的木箱里塞满了破旧衣物,翻到底层竟摸出个绣着牡丹的荷包,里面还压着半枚断裂的玉簪。
柳冰撬开西厢房的地板,石板下埋着个瓦罐,倒出的不是金银,而是几枚刻着生辰八字的木牌,牌面被血沁得发黑。
季如尘走进后厨,灶台下的灰烬里夹着碎骨,铁锅边缘凝着暗褐色污渍。
他伸手叩击墙壁,“咚”的空响引他挪开柴火堆,露出块活动的青石板。
石板下是个土坑,扔着几串磨得发亮的佛珠、半块带牙印的饼,还有本浸了油渍的账本。
翻开扉页,歪歪扭扭的字迹记着“王,三月初七,埋西墙下”。
“李,五月十四,地窖第三格”。
每笔记录旁都画着滴血的刀痕。
张链子举着火折子凑过来,光照在账本最后一页。
上面贴着张褪色的剪纸,是个姑娘的模样。
堂屋传来老板父子的呜咽声,混着夜风卷进后厨,将满室罪证的气息,吹得如同桂花香般,散了满院。
三人把搜出的物件堆在堂屋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