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异样。
雨水渗进脖领,带来真实的寒意。云黯深深吸了一口饱含水汽的、带着腐朽木头和尘土气息的冰冷空气,将这具名为“林影”的躯壳彻底激活。他的肩膀习惯性地微微内扣,步伐变得有些拖沓,每一步都带着底层散修特有的、在陌生强大势力门前那种小心翼翼的迟疑。
他抬步,走向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没落世家最后一点体面的大门。
“笃笃笃……”
指节叩在厚重冰冷的乌木门板上,声音沉闷而微弱,瞬间被淅沥的雨声吞没大半。云黯耐心地等待着,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在下巴汇聚成滴。
门内毫无动静。
他又抬手,加重了些许力道。
“笃!笃!笃!”
这一次,声音穿透了雨幕。片刻后,沉重的门轴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被拉开。一张布满褶皱、眼皮耷拉着的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浑浊的老眼带着审视和不耐烦,上下扫视着门外这个被雨水浇透、穿着寒酸的身影。
“谁啊?大下雨天的,敲什么敲?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门房老仆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股驱赶蚊蝇般的不耐。
云黯微微缩了缩脖子,斗笠压得更低,刻意让声音带上一点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和底层修士面对高门大户时那种天然的畏缩:“劳烦老丈通禀一声……我……我叫林影。是……是林家流落在外的旁支子弟,今日……是来认祖归宗的。”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卷用油布仔细包裹的残缺族谱一角,双手捧着递到门缝前。
“认祖归宗?”老门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怀疑和讥诮,他根本没接那油布包,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呵,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攀扯我们林家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尊容!流落在外?旁支?府里旁支的爷们儿小姐们哪个不是有名有姓、根脚清楚的?你?打哪儿冒出来的?”
云黯心中一片冰冷漠然,面上却做出窘迫难当的神情,捧着族谱的手微微颤抖,声音更低:“老丈息怒……我……我确有凭证。家道艰难,双亲早逝,只留下这残谱和……”他另一只手又去摸那个青铜小锁。
“行了行了!”老门房粗暴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