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呼吸都成了唯一的声音,沉重地撞击着耳膜。
云黯从半昏迷的沉沦中挣扎出来,意识像是被蚀骨罡风反复刮过,钝痛而混沌。他蜷缩在巨大的、半坍塌的骸骨地穴深处,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骨质内壁,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外面,那仿佛永无止境的罡风呼啸着,如同亿万怨魂的尖啸,穿透骸骨的缝隙,带来彻骨的寒意和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那是风中裹挟的空间碎片在啃噬着坚硬骨壁。
他艰难地内视己身,情况糟得不能再糟。丹田气海枯竭得如同烈日暴晒后的河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全身经脉寸断处比比皆是,尤其是几条主阳脉,如同被烧焦的藤蔓,萎缩黯淡,每一次试图引动微弱的灵力,都换来脏腑针扎火燎般的反噬。更麻烦的是几股异种能量在体内乱窜:城主府高手留下的至阳灵力残余依旧霸道灼热,骨船沾染的亡灵死气阴寒污秽,空间裂隙撕裂的混乱能量则狂暴无序。它们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在残破的躯体里横冲直撞,相互倾轧,每一次冲突都让云黯眼前发黑,喉头腥甜上涌。
“咕噜……” 腹中一阵剧烈的空鸣,如同擂鼓,打破了死寂。强烈的饥饿感,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蚁,从胃袋深处蔓延出来,啃噬着他的意志。这不是寻常的饥饿,是身体在极度透支、急需能量修补的绝望呐喊。蕴神玉髓滋养着识海,九幽魂玉的阴寒魂力勉强维系着影遁相关的几条阴属性经脉不至于彻底崩溃,但对这具千疮百孔、急需物质能量填补的肉身而言,它们只是杯水车薪。
地穴里空无一物,只有亘古的尘埃和死亡的气息。外面的寂灭荒原,是唯一的生路,也是更凶险的绝地。
“必须……出去……” 云黯的声音嘶哑,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眼神里最后一丝犹豫被求生的本能碾碎。他调动起识海中仅存的、被蕴神玉髓勉强稳定下来的微弱神识,如同最细的丝线,小心翼翼地探出骸骨地穴的缝隙,投向那片死亡的世界。
视野被无形的罡风扭曲。龟裂的大地呈现出一种绝望的灰黑色,延伸到视线的尽头,看不到一丝生机。扭曲的枯木如同垂死挣扎的巨人,枝桠怪异地伸向铅灰色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毁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