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话锋一转:“要说读书人,就该学学李翰林!听说那位喝醉了就睡在酒肆,连天子传召都敢说‘臣是酒中仙""”
李乾抿着嘴憋笑,偷眼看向李白。高乐瑶也以袖掩唇,眼波盈盈地斜睨着他。
李白摸着鼻子,脸上讪讪的,虽说这段“天子呼来不上船”的佳话被杜甫写得风流千古,但作为当事人回想起来,到底有些赧然。
“老丈这般夸赞,莫非认得李翰林?”李乾故意问道。
“哎哟!”老丈连连摆手,“李翰林那样文曲星下凡的人物,岂是老朽能高攀的?”说着竟肃然起敬,“读书人啊,就该活成李太白这般模样!”
辞别老丈后,三人循着线索来到辅仁坊。
眼前这间低矮的茅屋,比现代贫民窟还要逼仄,墙皮剥落,门扉歪斜。
李乾站在门前,久久不能言语,史书上轻描淡写的“困居长安”,竟是这般触目惊心。
“诗圣竟落魄”李乾喃喃道。屋檐下蛛网摇曳,仿佛在诉说主人离去的时日已久。
李白眼中泛起泪光,手指轻颤着抚过斑驳的门框:“杜贤弟啊都怪我当年”
记忆中的洛阳春日浮现眼前,那时他刚被“赐金放还”,锦囊尚丰,想要多分些盘缠给杜甫,却被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婉拒。
谁知长安十年,会把一个满怀理想的诗人磋磨至此?
辗转七个坊间,他们找到的始终只是杜甫曾经栖身的陋室。
每一处都如出一辙,窄小得仅容转身,简陋得难遮风雨。这些散落在长安城各处的蜗居,连起来竟成了诗圣在盛世长安最真实的足迹。
暮色渐浓,李乾望着最后一处寻得的空屋,忽然明白,在这座光鲜的帝都里,杜甫始终是个无处落脚的过客。
而那些传颂千古的诗篇,正是从这些破败的屋檐下,悄悄生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