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哥舒翰忽以袖拭唇,拍案叹道:“贤弟真乃神人也!某平生不轻易服人,今日却不得不服。论武艺兵法,某甘拜下风;唯独这酒量”说着重重顿盏,“某实在不甘!”
李乾闻言暗笑,心道:“若教你尝过现代六十度的烈酒”目光掠过案上浊酒,不禁怀念起穿越前那些醇厚的滋味来。
“酒量这东西,和习武一样,练得多了自然就上去了。”李乾抿唇轻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我五岁便开始饮酒,至今四十年,竟还是不如你!”哥舒翰拍案哀叹,语气里透着几分不甘,却又带着几分钦佩。
李乾耸耸肩,倒不是他存心打击哥舒翰,实在是现代高度酒淬炼出的酒量太过霸道,非他之过。
黄獐烤得外焦里嫩,油脂滴落,香气四溢。
李乾撕下一块腿肉,随手抛给哥舒翰。
哥舒翰一把接住,迫不及待地塞入口中,大口咀嚼,豪迈之态,纵是古之豪侠也不过如此!
“哥舒兄,这些日子承蒙款待,我也该起程了,今日这顿,权当饯行。”李乾咬了一口獐肉,缓缓说道。
“你要走?”哥舒翰动作一顿,眼中满是不舍,“若非军务缠身,我真想再与你痛饮个一年半载!我哥舒翰生平饮酒未逢敌手,虽败于你,却是最痛快的一段时日,实在舍不得!”
“我也是。”李乾由衷道。他确实欣赏哥舒翰的豪爽性情,但话锋一转,“王帅坚持不肯出兵石堡城,哥舒兄有何打算?”
哥舒翰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兄弟,实话与你说,我赞同大帅之策。石堡城易守难攻,若强行攻打,必会死伤惨重,没有五六万条人命填进去,恐怕难有胜算。”
他顿了顿,目光凝重,“可石堡城太过重要,若能拿下,便可锁死吐蕃,使河湟之地再无后顾之忧,届时便能调兵西域,与大食一争高下。”
石堡城的重要性,他心知肚明;石堡城的险峻,他也比谁都清楚。正因如此,他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矛盾。
“有时候,成大事就得狠下心,咬紧牙关,哪怕代价再大。”李乾意味深长地说道,“大代价,才能换来大收获!”
哥舒翰眉头紧锁,额间刻出一道深深的“川”字纹,久久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