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怕是山里的野猴子变的\"。
在爷爷跟前,她又会露出最柔软的模样。
常常抱着老人家的手臂晃啊晃,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爷爷——\",尾音拖得老长,像黏人的小猫崽。
可转头面对父亲时,那双眼睛里的恨意能淬出冰碴子,指甲掐进掌心的血痕都比不上她心里那道陈年的伤。
至于母亲,她总是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叹息——那叹息里裹着太多失望,太多心疼,太多说不出口的\"你为什么不敢反抗\"。
这些碎片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她,像山间的天气般难以捉摸。
凌寒却觉得,正是这样鲜活的爱憎分明,才让这个女孩比漫天的星光都要耀眼。
大半年的朝夕相处,她早已让他心醉不已。
每当他陷入烦闷的泥沼,总是她伸出手,将他拉出困境,给予他直面未来的勇气。
是她不厌其烦的说他很好,值得很多人去爱。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浅浅,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来啊!\"这个念头在他心底反复回荡,像一句无声的誓言,在寂静中愈发清晰。
最后的最后———
高考后,当她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时。
\"我做到了。\"丁浅对着那朵云轻声说,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发疼。
校门口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她的话。
远处,开往省城的大巴正缓缓驶来。
丁浅攥紧了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纸页在掌心里发出轻微的脆响。
七百个日夜的等待,无数个挑灯苦读的晚上,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虽然她的成绩只是勉强够到本科线,距离重本还差得远。
但对她而言,这已经是奇迹——她终于逃离了那个困住她十八年的牢笼,可以去到有他的城市。
凌寒毫无悬念地考入了顶尖学府,而她经过反复比较,最终选择了距离他学校只有十五分钟车程的大学。
她迈开脚步向车站跑去,马尾辫在身后飞扬。
这一次,换她去奔赴那个等在未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