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想——\"她伸手比划了一下。
\"痛苦就像这条河,有人觉得水深,有人觉得水浅。
可站在岸上的人,怎么能替水里的人说"不冷"呢?\"
凌寒怔住了。
山谷下的河面泛着粼粼波光。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来村里的情景。
\"我小时候来过这里,那时候村里孩子都叫我"娇气包"。\"
他笑了笑。
\"因为我不愿意和他们玩泥巴,不愿爬树。
他们说我娇气,后来我就索性就再也不来了。\"
“时隔多年,再回到这里。
我常常觉得,我没有家了。”他的声音很轻。
丁浅伸手拂去他肩头的一片落叶,温声的说:
\"你不是没有家了。
你的父母肯定很爱你,他们将你养得这样好。
还有你爷爷,也很爱你。
他知道你要来,连夜在你房间装了空调呢。
我还去帮忙了呢。
我可羡慕你,你有很多很多的爱。
而你的父母他们只是\"她顿了顿:
\"只是不小心弄丢了彼此。\"
凌寒望向远处层叠的山峦,睫毛在夕阳下镀了层金边:\"那你呢?\"
\"我啊\"丁浅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看着它滚下山坡。
\"当然也想要他们爱我。\"这是她第一次坦白这份期待:
\"如果有人爱,谁不想做个被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呢?但若无人疼爱,也不惧独自行走。\"
她突然仰起脸,眼睛亮得惊人,大声说:\"我可以加倍爱自己。\"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吹乱她的刘海。
\"少爷,别怕。\"她突然说,\"会好起来的。\"
\"嗯。\"他收紧手指,\"会好的。\"
暮色渐沉,山风忽然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