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是抽着旱烟含笑不语的爷爷。
树上是晃着腿的丁浅。
而他趴在窗台。
三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在院子里交错重叠。
窗台上的安眠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嫩绿的叶片上沾着星光。
凌寒突然明白了
---心安处,即是吾家。
……
每到周末。
丁浅总会抽出一天,拉着凌寒往山里钻,漫山遍野的撒野。
凌寒见识到了真正的丁浅。
她认得每种植物的药用价值,知道哪片山坡的野果最甜,能在暴雨前嗅出空气的变化。
有次他们竟然又遇到蛇,她拉着他狂奔,凌寒这辈子从没这样奔跑过——没有塑胶跑道,没有计时器,只有前路和身后的蛇影。
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仿佛整个人都要随着这狂奔飞起来,心中的烦闷消散得无影无踪。
丁浅开怀的笑声,清脆得像是山涧敲击石头的叮咚声。
两人直到跑到山下,确定安全才停下。
她弯着腰大口喘气,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着红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
凌寒也好不到哪去,他双手撑膝,感觉肺都要炸开了:\"你你经常这样被追?\"
丁浅摇摇头,突然咯咯笑起来:\"第一次有人陪我跑。\"
凌寒愣了一下,随即也忍不住笑了。
两个满身尘土、气喘吁吁的少年相视而笑,仿佛分享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而凌寒则给她讲地铁如何在地下穿梭,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会反射云朵,凌晨三点的便利店永远亮着温暖的灯。
丁浅最爱听的是海洋馆的故事,当凌寒说到鲸鲨在头顶游过时投下的蓝色影子,她的眼睛也会泛起粼粼波光。
又一个周末。
他们花了整整半天时间,手脚并用地爬上一座野山的山顶。
凌寒的白t恤沾满了草屑。
那条价值不菲的休闲裤被荆棘勾出了几道口子。
限量版球鞋更是裹满了泥巴。
站在山顶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