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不落地听了一清二楚。
一个男人带着些许歉疚的语气，“嫂子，对不住。但我们接到线报，伊那林正派人往黥省来，虽然可能不是针对你们母子，但……为了你们母子的安全起见，上头还是决定先转移……”
他话还未说完，姜沐阳的母亲打断他道：“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我一个大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可你们想过阳阳吗？阳阳今年都读高中了呀，过两年就该高考了。你们这样转学来转学去的，他能学到什么呀？他将来怎么办？”
男人沉默片刻，说：“嫂子放心，阳阳作为烈士子女，上学都有政策优待，以后即便想报考公大，公大也会优先录取。”
“还公大？”姜母冷笑，“我丈夫牺牲了还不够？你们还要把我儿子也送去是吗？”
“不是，嫂子您冷静一点，我，我只是拿公大来举个例子，别的学……”
姜母笑了两声，她带着泣声，语气颤抖，“你们知道吗？从阳阳小时，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改名换姓。每当阳阳问我，妈妈，我们怎么又搬家了？我都回答不了，后来有一次我实在有些烦了，就跟他说是我在外面欠了一大把债，我带着他躲讨债的人。你知道我儿子从那时候起，有多鄙视我吗？
可鄙视我没关系，我本来就是个懦弱的人。
我想，他只要不鄙视他爸爸就好。可是我不敢说啊！
我不敢说你爸爸是英雄，你爸爸是缉毒警察，哪怕被毒贩折磨得不成人形都没有屈服！
我就是怕，怕阳阳知道这些，会想去找伊那林报仇，会走上他爸的老路。”
“嫂子，对不起，我……”
停在门口的姜沐阳从震惊中逐渐回神，他手指颤抖地摸出裤兜里一个小小的透明密封袋，袋子里有一小袋白色状粉末。
看着那袋粉末，姜沐阳他子渐渐变得幽深。
那是几天前，在和平街酒吧里一个叫昆哥的酒保，送给他的，希望姜沐阳他们这群高中生混混成为他的下线，在学校里帮他卖这种“学习提高粉”。
他尽可能轻地，放轻脚步转身下楼，蹲在墙角的阴影里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才见一个平头，看起来很是凶狠的高大男人从自家的单元楼道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