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绵眼下身上穿着的是男装,出发前孟驰坚也给她打好了绑腿,两人都沉默不语,在队伍的后方默默挑着货物。
旺旺心疼新买的裙子,裙摆上已飞溅了不少泥土,听到前方的书生们激烈争论着。
“商人为了追逐利益、根本不顾及德行,反而叫世道变坏,孟子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
“此言极是,商人根本没有产生什么价值,若天下人人都去做买卖,没人种田,岂不是要叫天下人饿死。”
“非也。如今坊市都不像从前那般,而是准许百姓们临街设店,且也有一方大家提出‘商农工贾,各安其业’的说法……”
旺旺叹了口气,心情愈发低沉失落。
她回头看了一眼阿绵,见她依旧不受外界干扰,她心中是很羡慕她的。旺旺觉得自己瞧不上这些书生,虽然这些书生也瞧不上她。
就这样走了一个多时辰,众人见到有个茶棚,斋长就宣布在此休息半个时辰再出发。
孟驰坚买了两碗茶水,又问了店家有没有井,从后院井里打了半盆清水,把灰头土脸的阿绵擦了擦,自己也洗过脸。
“这还没走出多远呢,走乡时也走到过这里,”孟驰坚说,“待会你背着两把伞,背篓我来背。”
他估摸着阿绵再背下去,要把肩膀磨破了,于是喝完茶就把背篓背上了。
到了晚上是住在书院安排好的旅店里。吃过晚食,阿绵看了下他的肩膀,有些红红的压痕,再看自己肩上,倒是无事,除了按压的话有些酸痛。
“明日就开始卖货。”阿绵握紧拳头。
第二日总算走了一定的路程,途经了几个村子。
等全体休息时,只见阿绵匆匆走到村头,用两把镰刀“当当当”的互相敲击起来,大声地喊了起来:“瞧一瞧看一看,所有货物便宜卖!有针线有胭脂,香胰子洗了好舒爽!哪家做饭不要碗?哪家屋里不点灯!瞧一瞧看一看,过了这村没这店!”
这是她自己想的一套词,重复地喊,效果很好。后来担心嗓子受不了,便想叫王子轩帮忙喊,一日给他十文钱。
“而且你能不能一边喊,一边跳你第一次来书院的那个舞?那个大家没见过,会来凑热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