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赐印。\"
金漆木盘托着的监察司印信递到面前时,苏婉儿的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人脉图谱】,满屏人名中,张垍的名字被标成刺目的红,杨国忠的名字旁浮动着\"剑南\"二字。
她握着印信转身,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参见司正\",像浪潮漫过沙滩。
是夜,监察司后堂的烛火一直亮到三更。
苏婉儿伏在案前,密折堆得比她的肩还高。
最上面那封是剑南道送来的,墨迹未干的字里写着\"鲜于仲通私调三千边军\"。
她抽出另一封成都府的商税记录,对着烛火比对——前月盐税少了三千贯,正好够三千人三月的军粮。
\"大人,\"值夜的小吏掀帘进来,\"门外有个穿青衫的,说有要紧东西给您。\"
苏婉儿抬头时,那封匿名信已摊在案上。
信笺是最普通的麻纸,字迹却清俊如松:\"监察非刀,难斩根脉\"。
落款处只有个墨点,却让她想起裴季安在边塞时,总爱用狼毫蘸松烟墨的模样。
窗外起风了,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苏婉儿盯着信上的字,忽然想起今日张垍甩袖时露出的翡翠扳指——那颜色,倒和母亲给她的耳坠有几分相似。
她将信折成小方块,塞进袖中最里层,那里还放着玄宗的任命书。
更漏敲过四下时,她推开后堂的窗。
夜雾漫进院子,模糊了监察司的牌匾。
远处的大明宫轮廓隐约,像头沉睡的巨兽。
苏婉儿望着东市方向忽明忽暗的灯火,轻声道:\"鲜于仲通的军粮,张大人的翡翠,裴季安的警告\"她指尖抚过腰间的监察司印,\"这盘棋,才刚摆开。\"
更漏又响了一声。
她转身回到案前,将剑南道的密折和商税记录用朱笔圈在一起,墨迹在纸上晕开,像朵血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