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掀开车帘时,苏府朱红门楼上的“苏”字正浸在暮色里。
她指尖还攥着染血的帕子,帕下的玉简已凉透,却似有团火在胸腔里烧——三钥归一的提示在脑中盘旋,她想起系统昨日弹出的浮窗:“史鉴仪启动条件缺失,需寻‘心印’补全”。
原来那不是书里的虚妄,是切切实实要攥在手里的东西。
“姑娘,可要先回竹苑?”车夫的声音从辕前传来。
苏婉儿望着门廊下候着的小丫鬟,突然攥紧了衣襟里的玉简。
杨府的人能追到祠堂,未必追不到府里,今夜必须把消息理清楚。
她脚步微顿,对小六子使了个眼色:“去前院找陈管事,就说我要查库房的药材账。”
小六子机灵,立刻应了声“是”,又压低声音道:“方才过西市时,我见有辆青帷车跟着咱们。”苏婉儿瞳孔微缩——杨府的人果然不肯罢休。
她摸了摸发间的银簪,那是母亲陈氏用旧首饰熔的,此刻倒成了藏密信的好地方。
“你且去账房,我去母亲那儿坐坐。”
竹苑里飘着艾草香,陈氏正借着烛火补衣裳。
见女儿进来,她慌忙把针脚往袖里藏:“婉儿怎的这时候来?可是又被大娘子挑了错?”苏婉儿望着母亲眼角的细纹,喉头发紧。
前世她总觉得陈氏怯懦,如今才知在这深宅里,示弱何尝不是自保的手段。
“母亲,我要出趟城。”她蹲下来握住陈氏的手,“可能要去几日,您且莫慌,每日让小桃送碗银耳羹到佛堂——若我没按时回来,就把这碗摔了。”她塞给陈氏一个青釉瓷碗,碗底刻着苏府暗卫的联络暗号。
陈氏的手剧烈发抖:“可是可是前日大娘子说要把你许给城南布商?”苏婉儿想起今日晨起大房送来的庚帖,嘴角扯出冷笑。
那布商儿子是个痴儿,大娘子分明是要把庶女往火坑里推。
“母亲放心,我自有打算。”她替陈氏理了理鬓发,“今夜子时,我会从后墙的狗洞出去——您且装病,让小桃守着,莫要让人起疑。”
月上中天时,苏婉儿换了身靛青粗布裙,脸上抹了层灶灰。
小六子已在狗洞外候着,怀里揣着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