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猛然想起昨夜翻《天命录》时,祖父书房的檀木香混着旧纸味涌上来的感觉。
原来祖父早知道,却始终没说——他是在等她自己发现?
“所以你们选我,因为我是历史系研究生?”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丝尖锐,“因为我懂《唐史》,所以更会按你们的剧本走?”
“你比他们聪明。”男子终于抬眼,目光里没有温度,“但聪明的变量更容易失控。”
苏婉儿的指尖触到腰间的匕首鞘。
前世她总觉得周教授像本活的《唐史》,此刻才惊觉那副温文尔雅的皮囊下,藏着怎样的冷硬——他说“变量”时的语气,和系统提示“唐韵值”时的机械音,竟有几分相似。
她突然抽回匕首,寒光一闪,刀尖刺破左手食指。
血珠坠在帛书上,她蘸着血写下“历史非线,人心难测”八个字,字迹歪歪扭扭,却比任何墨笔都刺目。
“这是我给你们的答案。”她将帛书甩回男子怀中,血珠顺着指尖滴在青石板上,“我不会当提线木偶。”
男子接住帛书的动作顿了顿。
他低头看着那行血字,眼尾的疤随着睫毛轻颤。
苏婉儿趁机后退两步,转身往石窟外走——她得尽快烧了《天命录》里的关键文书,得让兄长带家人撤离陇右,得……
“你会回来的。”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混着晨雾的潮湿,“当你发现自己根本改不了历史时。”
苏婉儿的脚步顿了顿。
她没回头,只攥紧袖中染血的帕子——前世她学历史时总信“人定胜天”,穿来后更信“女子亦可谋局”。
就算这局是别人布的,她也要撕了这棋盘。
出了石窟,山风卷着松涛扑来。
小六子正蹲在石径旁啃野桃,见她出来立刻跳起来,桃核“啪”地砸在石头上:“姑娘,明远少爷在藏书阁等你呢!”
苏婉儿拽着他往藏书阁跑:“去柴房拿火折子,把祖父书房第三层暗格里的文书全烧了——别让任何人靠近。”
“哎!”小六子应得利落,跑出去两步又回头,“那上边写的啥呀?比上个月您让烧的账本还紧要?”
“比命还紧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