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的风卷着暮色灌进袖口,苏婉儿捏着信笺的手指节泛白,墨迹未干的字迹在眼前模糊又清晰:\"范阳旧部与吐蕃使者夜宴,席间屡提"清君侧""复燕云"\"
系统界面的红光刺得她眼眶发酸,安禄山三个字如血色烙在视网膜上,命运线化作赤练蛇,正沿着黄河古道游向长安。
她突然想起前日在博陵郡田埂上摸过的糙面饼,温热的指痕还留在掌心——那些刚吃上两季麦的百姓,那些刚能给弟弟买新鞋的小丫头,如何经得起马踏连营?
\"系统,调出地理沙盘。\"她低喝一声,指尖按在腰间玉牌上。
青芒闪过,半空中浮起立体的山河图,陇右的祁连山、剑南的剑门关,在暮色里泛着冷白的光。
吐蕃的骑兵路线像毒蛇信子,正沿着河西走廊往陇右钻;范阳旧部的暗线则绕过大散关,直逼剑南。
\"果然是这两道。\"她喉间发紧。
陇右是大唐养马重地,剑南控着入蜀要道,若两处失守,长安便如被扼住咽喉的巨兽。
指节抵着沙盘上陇右的位置,指甲几乎要嵌进虚空中:\"他们要断我兵源,绝我退路。\"
\"娘子!\"外间传来小丫头的通报声,\"大郎、二郎在前厅候着。\"
苏婉儿深吸一口气,将沙盘收进玉牌。
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转身时已换上冷肃的神情——这副模样,是苏明远、苏明谦最熟悉的\"谋局\"状态。
前厅的烛火噼啪作响,苏明远正攥着腰间的横刀,刀鞘上的鱼鳞纹被磨得发亮;苏明谦斜倚在案几边,指尖敲着茶盏,眼底闪着锐光。
见她进来,两人同时直起身子。
\"明远,带三千私兵赶去陇右。\"苏婉儿将沙盘投影在案上,指尖划过祁连山麓,\"找陇右节度使王忠嗣,就说我苏家愿以商队名义运送粮草,实则是替他修筑关隘。
吐蕃轻骑善突袭,关隘要窄,墙要厚,马道只容两骑并行。\"
苏明远的手掌重重按在沙盘上:\"妹妹放心,明远就是睡在工地上,也把关隘给你垒起来。\"他的虎口裂着新痂,是前日在演武场练刀时崩的——这是他知道要上战场后,特意加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