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擦亮,苏府后院的梧桐叶上还凝着露水,苏婉儿已在正厅里铺开赵郡布防图。
\"大哥。\"她指尖点在粮仓位置,\"韩铁匠新制的精钢锁今天必须换完,杨虎口风再紧,山匪里总有人贪财——\"
\"阿婉。\"苏明远攥着银枪的手微微发紧,枪杆在青砖地上划出半道白痕,\"你当真要独自进宫?
那是金銮殿的门槛,咱们苏家从未踏过。\"
苏婉儿抬头,见兄长眉峰紧拧,眼底血丝像蛛网般爬开。
昨夜他守了刺客一夜没合眼,此刻外袍还沾着草屑。
她伸手抚过案上那盏青瓷灯,灯火映得指尖透亮:\"我若不去,安禄山的刀早晚会砍到赵郡头上。
系统说陛下有转机线,这是咱们的机会。\"
苏明谦从廊下掀帘进来,怀里抱着个檀木匣:\"阿姐,药铺陈掌柜送了安神香,说宫里规矩大,带着压惊。\"他将匣子推到她手边,又瞥见她袖中露出半截玉佩,\"这是\"
\"若我申时前没出朱雀门。\"苏婉儿摘下玉佩塞进他掌心,玉面冰凉贴着弟弟指节,\"打开夹层,里面有去朔方军的密道图。
记住,先找李将军,再——\"
\"阿姐!\"小七子从院外跑进来,裤脚沾着泥,\"马车备好了,车夫说走丹凤门近,可可我瞧着那车夫耳后有个红痣,和昨夜刺客的标记像!\"
苏婉儿瞳孔骤缩。
她快步走到廊下,隔着垂花门望向外院。
青布马车停在石榴树旁,车夫正低头擦马鬃,耳后一点朱砂痣在晨光里刺目。
\"换我的青骡车。\"她转身对苏明谦道,\"把车夫扣下,搜身。\"又转向小七子,\"你带两个护院守赵三爷旧宅,每半个时辰敲一次梆子——张大人残党若来,听见动静就往药铺跑。\"
等一切安排妥当,她踩着晨露上了青骡车。
车轮碾过碎石路时,她摸了摸腰间系统兑换的\"宫廷礼仪\"锦囊,指尖触到里面刻着《大唐六典》的小玉牌。
东市的喧闹声从车帘缝隙钻进来。
卖胡饼的吆喝、波斯商人的算盘声、挑水夫的号子混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