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的指尖在信笺边缘微微发颤,烛芯“噼啪”爆响,火星溅在“范阳、平卢、河东三镇守将皆拒见”几个字上,像要将这行字烧进骨髓里。
她望着案头堆成小山的战报,最上面那张还沾着河阳战场的血渍——三日前苏明远砍断叛军先锋将头颅时,血珠溅在信纸上的痕迹还未完全干透。
“原来这才是开始。”她突然笑出声,指节抵着额角轻轻摩挲。
前世读《旧唐书》时,总觉得“安史之乱”是一行行冰冷的字,此刻却真切地触摸到历史的肌理:叛军的血、百姓的泪、家族的命,全在这张布防图上翻涌。
帐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发紧。
她猛地扯下腰间的玉牌,那是系统前日刚解锁的“人脉图谱”,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名:陈玄礼、高适、颜真卿……这些名字在历史原线里或忠或奸,此刻却成了她棋盘上的棋子。
“传大公子、二公子,还有李将军。”她对着帐外亲兵扬声,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清冽,“就说我在中军帐等他们。”
亲兵应声而去的脚步声未歇,苏明远已经掀帘而入。
他铠甲未卸,肩甲上还凝着血痂,腰间横刀的鞘口裂了道缝——那是前日在河阳与叛军短兵相接时砍断的。
“阿妹,可是战局有变?”他直接走到案前,粗粝的手指划过布防图上的“幽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紧随其后的苏明谦则换了身青衫,发间还沾着些草屑,显然是刚从陕州赶回来。
他倚着帐柱挑眉:“阿妹这时候召集我们,怕是要收网了?”话音未落,李将军也到了,这位年近五旬的老将手抚长须,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转,最终落在苏婉儿身上:“苏娘子有话直说吧。”
苏婉儿起身,指尖重重按在布防图右下角的“长安”二字上:“真正的战场不在幽州。”她抽出一卷新的帛书,展开后是密密麻麻的官阶名录,“安禄山败局已定,但陛下现在最担心的,是平叛后谁来接河北道的烂摊子——我们苏家能打仗,但得让陛下知道,我们更能治国。”
苏明远的浓眉拧成疙瘩:“阿妹是说……战后要参与朝堂?”
“不是参与,是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