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会馆的门闩咔嗒落定,苏婉儿的指甲仍陷在掌心。
林越的话像一把烧红的铁锥,在她太阳穴里一下下凿着——\"我们都是系统的提线木偶\"、\"纠错数据\"、\"额角的浮窗残影\"。
她望着案上那盏凉透的茯茶,残茶在盏底洇出深褐的圆,像极了前世实验室里培养皿中扩散的菌斑。
腕间平安扣突然烫得惊人,她猛地攥紧,系统界面的红光炸开时,甚至能听见耳膜嗡鸣。
【盛唐执笔·第二阶解锁】的提示浮现在眼前,那些曾被锁死的功能栏次第亮起,人脉图谱的银线在视网膜上交织成网,地理沙盘的光影在青砖地上投出长安轮廓。
\"提线木偶?\"她对着虚空嗤笑,声音却哑得像砂纸擦过陶片。
前世导师总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可此刻她忽然懂了,当这\"打扮\"的权利攥在自己手里时,谁又能说不是另一种掌控?
她深吸三口气,直到喉间的腥甜散了些,才将指尖按在\"历史常识\"兑换栏上。
\"《密谋辨》。\"她对着空气轻吐三个字。
系统蓝光流转间,一卷泛黄的绢帛落在案头,墨迹未干的字迹里浸着千年尘埃——这是中唐史家韦处厚的手稿,专析天宝年间权斗暗线。
第一页便刺得她瞳孔收缩:\"杨相恐安氏掌兵逾制,欲借范阳军乱清异己,苏氏首当其冲。\"她的指尖顺着字迹往下划,见\"私仓毒盐通敌\"等关键词被系统用朱笔圈了又圈。
原来杨国忠早将苏家列入\"安禄山党羽\"名单,只待战乱一起,便以\"私囤军资\"的罪名将苏氏满门抄斩。
\"好个借刀杀人。\"苏婉儿将绢帛往袖中一塞,起身时带翻了茶盏。
凉透的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河,倒映着她泛红的眼尾。
她推开窗,夜风吹得葡萄纹窗纱猎猎作响,远处西市的更鼓声里,传来巡城兵丁的吆喝。
\"小六子!\"她对着楼下击掌,声音里已没了半分颤抖。
穿青布短打的小仆从廊下闪出来,发顶的小辫还沾着草屑——方才他正蹲在后院教新来的杂役认草药。\"小姐。\"他小跑着跃上台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