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梆子刚过,苏婉儿就着烛火将最后半块芝麻糕塞进嘴里。
县衙文案房的窗纸被夜风吹得簌簌响,她盯着案上那封密信,指节捏得泛白——\"观史阁\"三个字像三根钢针扎进视网膜。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时,她正用茶盏压平从杨虎刀鞘里搜出的地图。\"人脉图谱已解锁\"的机械音里竟带着几分嗡鸣,像是某种蛰伏的力量被唤醒。
苏婉儿指尖抵着太阳穴,眼前浮现出无数金线交织的网络,其中一根亮得刺目——\"陈叔,前尚食局典膳,现居延福坊西巷\"。
她霍然起身,短弩在腰间撞出清脆的响。
陈叔是母亲陈氏的族兄,十年前因错被逐出宫,如今靠给酒楼采买过活。
系统选他,一来知根知底,二来尚食局旧人对宫城路径最熟。
\"李捕头。\"她推开房门,正撞见抱着酒坛打盹的捕快。
李捕头惊醒时酒坛差点砸脚面,见是她,慌忙抹了把嘴角的酒渍:\"苏小娘子?\"
\"借官印一用。\"苏婉儿从袖中抖出张帖子,\"去延福坊西巷,找陈典膳。
就说苏氏庶女求他看在故旧份上,画一张大明宫西侧偏殿的详图。\"她顿了顿,又补一句,\"若他犹豫,便提"尚食局后苑那株百年老梅"——当年他偷摘梅果被杖责,是我母亲替他顶的罪。\"
李捕头应下时,窗外的月亮正爬过飞檐。
苏婉儿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转身回屋将密信和地图用油纸层层裹好,塞进胸口的暗袋。
指尖触到袋底那枚透骨钉,是方才制住杨虎时掉的,还带着他掌心的汗渍。
二更天,苏守谦在正厅来回踱步,茶盏里的水早凉透了。
见女儿推门进来,他猛地攥住她手腕:\"你方才说要夜探大明宫?\"
\"父亲。\"苏婉儿反握住他的手,触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骨节,\"观史阁要的是史鉴通灵卷,这东西若落在杨国忠手里\"她没往下说,只将密信摊开在案上。
烛火晃了晃,苏守谦的脸在光影里忽明忽暗。
\"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他突然低笑一声,指腹摩挲着信上\"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