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到底是谁劫了谁的粮。\"
李县令张了张嘴,最终只重重应了声\"好\",转身时官服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把案上的捐粮册吹得哗哗翻页。
苏婉儿盯着最后一页\"苏婉儿\"三个墨字,突然想起前世历史课上老师说的话:\"史书上的名字,要么是丰碑,要么是墓碑。\"她攥紧那页纸,指节发白——这一世,她偏要把墓碑刻成丰碑。
二更天的市集比白日里还热闹些,苏婉儿裹着青布斗篷蹲在糖画摊前,铜锅里的麦芽糖正\"咕嘟咕嘟\"冒泡,甜香混着炒栗子的焦香往鼻子里钻。
她盯着画糖画的老头在石板上画出条游龙,余光却扫着街角的\"赵记粮行\"——门帘半卷,能看见账房先生正往木匣里码银锭,木匣上还沾着新鲜的木屑。
\"姑娘要买糖画?\"老头用铁勺挑起条凤凰,糖丝在暮色里拉出金线。
苏婉儿摸出个铜板:\"要个小的,给家里小弟弟。\"她接过糖画时故意踉跄一步,铜盘\"当啷\"掉在地上,弯腰捡的时候,瞥见木匣底下压着半张请帖——\"十月十五,望春楼,赵府夜宴\"。
\"造孽哦。\"身侧突然响起个沙哑的女声,苏婉儿抬头,见是个卖菜老妇,竹篮里的白菜帮子上还沾着泥,\"赵三爷那宴,是要请阎王爷吧?\"
苏婉儿心头一跳,面上却做出懵懂模样:\"阿婆说啥呢?\"
老妇凑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泛着光:\"前日我去粮行卖菜,听账房说说要在宴会上"抓个现行"。\"她压低声音,\"抓谁?
还能是谁?
就你们苏家!\"
苏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露出惊慌:\"阿婆可别乱说,我们苏家我们就是捐了点粮\"
\"姑娘当我老糊涂?\"老妇拍了拍她手背,掌心的茧子硌得生疼,\"上月我孙儿饿晕在你们药铺门口,是你让人灌了热粥。\"她指了指街角的粮行,\"赵三爷恨你们断了他的财路,早就在酒里下了蒙汗药,要在宴会上搜出"贼赃",说你们通范阳!\"
糖画在苏婉儿手里慢慢化了,黏糊糊的糖水滴在青布上,像滴凝固的血。
她稳住声音:\"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