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的青衫。
苏启明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剑柄。
剑穗在夜风里晃了晃,他想起今早妹妹转身时,裙角沾的夜露——她总说要改苏家的命,可他现在才明白,这命不是靠嘴说的,是拿夜露、冷汗、甚至血换来的。
\"手令在这儿。\"陈校尉从马槽底下摸出个油皮纸包,\"王参将、张都尉都签了,就等您带回去。\"
苏启明接过纸包,塞进怀里最里层。
马厩外突然传来犬吠,他立刻吹灭了火折子。
月光从瓦缝里漏下来,照见陈校尉额角的汗,也照见他自己映在马槽水里的脸——那是张比昨日更冷硬的脸,像块淬过火的铁。
\"走。\"他说,\"从后墙翻出去,我认得条小路。\"
等苏婉儿和云娘回到苏府时,东墙已经泛起鱼肚白。
角门虚掩着,春桃缩在门后打哈欠,见她们回来,立刻精神起来:\"二公子也回来了,在正厅等您呢!\"苏婉儿脱了斗篷,才发现后背全湿了,云娘的竹篮里只剩半把蔫青菜,小玉牌却还在粗布里裹得严严实实。
正厅的烛火晃着,苏启明坐在案前擦剑,剑穗上沾着草屑。
见她进来,他把个布包推过来——是今早给的伤药,现在多了块芝麻糖。\"李司仓怎么说?\"他问,声音里带着连夜奔波的哑。
\"他看了程将军的腰牌拓印,\"苏婉儿把密信掏出来,信纸上还留着李司仓的朱砂押,\"答应在奏疏里加一句"范阳粮草有异"。\"她顿了顿,\"但路上有人跟踪,是官府差役的打扮。\"
苏启明的剑擦得更用力了:\"我那边也有尾巴,左骁卫的巡逻队里混了生面孔。\"他从怀里掏出油皮纸包,\"不过手令都拿到了,王参将他们说,只要范阳兵动,他们能调三个营的人卡住潼关。\"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暗涌。
苏婉儿摸了摸系统新解锁的人脉图谱,程将军的名字旁边多了几个亮着的小点——是今夜联络的官员和将领。
可图谱边缘有团模糊的黑影,像片随时会压过来的乌云。
\"得建个秘密信道。\"苏启明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