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端着酒壶经过时,她故意碰翻了茶盏:\"哎呀,阿福叔,劳烦拿块帕子来。\"
阿福应了一声,转身往内院走,那两个青衫男子却紧跟着挪了两步,其中一人摸了摸腰间——那里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信筒。
苏婉儿垂眸盯着被茶水打湿的锦缎裙摆,耳中清晰听见两人压低的对话:\"戌时三刻,老地方\"
\"阿姐。\"苏明谦不知何时坐到她身边,手里转着颗蜜枣,\"那两个是生面孔,我让护院记了腰牌,是西市布庄的。\"他声音很轻,却带着锐意,\"布庄的伙计穿湖绸料子?
当我们眼瞎。\"
苏婉儿扯了扯嘴角。
这弟弟最是眼尖,从前总被母亲说\"没个正经\",此刻倒比谁都清醒。
她捏了捏他手腕,示意稍安勿躁——戏才刚开场。
酉时末,宾客陆续告辞。
阿福哈着腰送完最后一拨人,正欲回前院收拾,却被苏婉儿叫住:\"阿福叔,来我房里坐坐。\"她声音温温柔柔的,像从前问他要蜜饯时那样,\"看您今日累得额头都是汗,我让春桃煮了参汤。\"
阿福的喉结动了动。
月光下,他脸上的笑比白天僵了几分:\"姑娘心疼小的,小的小的受不起。\"可脚却跟着她往偏院走,青布衫下的脊背绷得笔直。
春桃端着参汤退下后,苏婉儿关了房门。
案上的烛火噼啪响了一声,照亮阿福额角未干的冷汗。\"阿福叔,您最近夜里总往醉仙楼跑。\"她突然开口,声音里没了方才的软和,\"是去会谁?
杨大人生病要您送药?
还是杨大人的密信要您传?\"
阿福的膝盖猛地一弯,\"扑通\"跪在地上。
他的手死死攥着青布衫下摆,指节泛白:\"姑娘饶命!
小的也是被被杨虎拿了把柄!
上月小儿子贪玩,撞了杨府的马车,他们说要打断孩子的腿小的实在没法子\"
\"什么把柄?\"苏婉儿往前半步,阴影罩住阿福颤抖的肩头,\"他们让你偷什么?
税册?
还是父亲与边将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