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夜风裹着槐花香撞进正厅,烛台上的火苗被吹得忽明忽暗,在苏婉儿攥紧的纸卷上投下摇晃的阴影。
她站在首座下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系统浮窗炸开的红光还在眼前晃,\"六月中旬兵械库扩建完成\"几个字像烧红的铁烙,烫得她心口发疼。
\"婉儿,可是出了什么急事?\"苏守谦披着半旧的青衫跨进门槛,发冠歪向一侧,显然是从被窝里被春桃叫起来的。
他身后跟着陈氏,月白寝衣外罩了件湖蓝夹袄,发间的银簪还挂着几缕乱发;苏明远、苏明谦兄弟俩踩着木屐,靴跟撞出急促的响声;最后进来的苏启明站在门边,玄色广袖垂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
\"父亲,母亲,哥哥们。\"苏婉儿深吸一口气,将纸卷摊开在案上,烛火映得她眼底发亮,\"方才系统示警,安禄山已命史思明在平卢秘密征调民夫,六月中旬兵械库扩建完成。\"她指尖重重叩在\"范阳铁商\"的标记上,\"原历史线里,这是他叛乱前最后一次军备整合。\"
厅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苏守谦的眉头皱成川字,伸手按住案几的手背青筋微凸:\"你如何确定这消息属实?\"
\"女儿前日兑换了系统的"边军密报"。\"苏婉儿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墨迹未干的字迹还带着松烟墨的香气,\"平卢驿站的驿卒上月递了封无头信,说有三千民夫被押去北山,只说修官仓——可官仓何须铁砧、炭窑?\"她抬眼看向父亲,\"系统说,原线里这些民夫最后都成了叛军的铸甲匠。\"
苏守谦的瞳孔微微收缩。
陈氏绞着帕子上前两步,绣着并蒂莲的帕角被揉成一团:\"那那咱们苏家\"
\"原线里安禄山叛乱后,父亲因不肯附逆被构陷通敌。\"苏婉儿声音发颤,却咬着牙说下去,\"大哥战死潼关,二哥被流放到岭南,母亲母亲在乱军中为护我被马蹄踏碎了肩胛骨。\"她突然抓住陈氏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陈氏一颤,\"所以这次,我们必须抢在安禄山动手前。\"
苏明远猛地攥紧腰间的玉牌,青铜兽首在他掌心压出红印:\"需要我们做什么?\"
\"第一,囤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