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自己一个人上厕所,杨晓芬她人呢?!”
我忍不住气血攻心,因为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脑溢血刚刚恢复的病人有多么虚弱,这时候无论干啥都得有人在旁边照顾,因为万一摔倒之类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爸一句话也没说,也可能是他根本就说不出来什么,只见他费力的转过头,就单单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用了至少五秒钟,中途一直在抖。
可想而知他自己一个人从沙发或者卧室走过来的时候,究竟费了多大的力,冒了多大的危险。
与我对视的时,我爸脸上全是浑浊的泪水,他张开口想要讲话,但却发不出什么清晰的声音。
我心里一痛,说道:“爸,你想说什么等下再说,先上厕所。”
……
好不容易伺候我爸小解完,他好像还不肯离开这儿,眼神有点闪躲的看着马桶不吭声。
我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服侍他坐到马桶上。
等一切都料理完毕,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我心情复杂的扶着我爸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又去阳台抽了支烟,然后才在沉默中拨通了杨晓芬的电话。
“阿姨,你去哪儿了,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张旗你回家了??”
杨晓芬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她身边的环境非常安静,但如果仔细一听就能听到,似乎有隐隐的麻将声音仿佛穿过几层墙壁般的透了过来,虽然声音很小,但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很明显她在麻将馆里,周围都是打掩护的牌友。
我忍着不忿道:“阿姨,我爸一个人在家,你怎么放心扔下他自己跑出去啊?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辛苦,但是你这……”
杨晓芬眼见我如此说,索性也直说道:“张旗,你也要体谅体谅我啊,我是个大活人,总不可能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你老汉吧?我是看他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才溜出来打会儿牌,我不晓得好久都没有打过了。”
从看见我爸一个人在厕所撒尿的时候,那一瞬间我很想指着杨晓芬的鼻子破口大骂。
然而当我独自服侍我爸上完厕所之后,我心里的那股气早已经消失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