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入夏后的第一个晌午,日头毒辣得像要把青石板路烤化。沈微婉摇着一柄绘着\"白菜炒肉\"的竹骨折扇,扇面上的油亮肉片仿佛能滴出油来。她站在将军府朱漆大门前,看着春桃踮着脚往门旁照壁上贴大红告示,红纸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歪诗社\"招生啦!
不论出身,不看文凭,只要会编顺口溜、打油诗,哪怕是骂街的段子——来者不拒!
社长:沈微婉
地址:将军府西跨院
(注:每日申时提供免费酸梅汤,管够!)
\"小姐,\"春桃抹了把额角的汗,油纸伞下的小脸皱成包子,\"您这诗社咋连要饭的都收啊?昨儿那老乞丐编的"柳氏算盘精,算死自己命"是挺逗,但咱们将军府的门槛都快被踩平了\"
\"哎~\"沈微婉用扇骨轻轻敲了敲春桃的发顶,流苏穗子扫过她鼻尖,\"英雄不问出处,沙雕不分贵贱。昨儿个卖糖葫芦的王大爷那首"微婉嫁皇子,糖葫芦涨价五文钱",不比翰林院那些"云想衣裳花想容"的酸诗带劲?\"
话音未落,隔壁豆腐坊的张二哥扛着油亮的扁担路过,乌毡帽下的眼睛陡然发亮。他\"哐当\"一声放下扁担,凑到告示前念出声,胡茬子都兴奋得抖:\"沈大小姐!您这诗社收不收卖豆腐的?我昨儿蹲茅房憋出个"豆腐白又嫩,不如微婉狠,三言两语间,渣亲全玩完"\"
\"收!\"沈微婉笑得眼睛眯成月牙,扇面\"啪\"地展开遮住半张脸,\"进社先交三斤嫩豆腐当入社费!晚上本小姐要吃麻婆豆腐,多搁辣椒!\"
三日后,将军府西跨院的葡萄架下挤满了人。卖糖葫芦的王大爷揣着糖纸叠的诗稿,编竹筐的李老头攥着破毛笔,连拄拐棍的老乞丐都拄着根歪歪扭扭的竹板,最绝的是打更的赵大叔,怀里揣着个漏了底的梆子,扯开嗓子就喊:\"大小姐!我这有首"打更到天明,听见柳氏哼,点灯算银子,算成穷光蛋"!\"
沈微婉坐在石凳上拍案叫绝,茶盏里的酸梅汤都晃出了金边:\"好!赵大叔这韵脚押得比翰林院那帮老学究都顺溜!明儿个给您记头功,酸梅汤管够三缸!\"
正热闹得像庙会,葡萄架阴影里忽然冒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