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院正上演着另一出截然不同的戏码。沈若柔趴在雕花大床上,指甲几乎要抠进锦被里,后颈处未消的红疙瘩在藕荷色的衣领间若隐若现,如同劣质胭脂点染的瑕疵。柳氏举着鸡毛掸子在房里焦躁地踱步,翡翠护甲刮过妆台发出刺耳的声响,宛如利爪划过玻璃。\"废物!十足的废物!\"她突然将掸子狠狠抽在床柱上,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扑了沈若柔一头一脸。\"现在御史台都找上门了,说我克扣中馈——定是沈微婉那小贱人告的状!\"
沈若柔猛地抬头,发丝散乱如荒草,眼底布满血丝:\"娘,我明明把草屑缝在月白裙的内衬里了,怎么会跑到常服上\"
\"还敢提!\"柳氏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沈若柔脸颊瞬间红肿。\"要不是你蠢到把换下来的裙子乱丢,能让春桃那小蹄子钻了空子?我看你这脑子真是被驴踢了!\"话音未落,丫鬟青禾跌跌撞撞闯进来,发髻上的银饰都歪到了耳边,气喘吁吁地禀报:\"夫人!二小姐!七皇子殿下来了!正在前厅喝茶呢!\"
柳氏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见了催命的丧钟。她慌忙整理仪容,拽着还在抽泣的沈若柔就往前厅跑,绣花鞋在青砖上擦出急促的声响。
前厅里,萧煜斜倚在太师椅上,月白锦袍的袖口垂到雕花扶手上,如同流泻的月光。他手中折扇轻点着茶盏,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墙上的字画,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直到柳氏母女狼狈地走进来,他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在沈若柔颈间的疤痕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如同月下初绽的寒梅。\"柳夫人来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本王今日来,是想问问沈二小姐——\"折扇突然停在半空,扇骨指向沈若柔煞白的脸,\"春日宴上那草屑,究竟是如何跑进常服里的?\"
沈若柔膝盖一软,险些跪坐在地,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殿下明鉴!是沈微婉害我!她趁我不注意把草屑塞进了我的常服\"
\"哦?\"萧煜挑眉,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春桃,\"本王倒是听说,那日沈大小姐自始至终穿的都是自己的素衣?\"
春桃福礼时,袖中不慎掉出半片干枯的草屑,她慌忙捡起,指尖微微发抖:\"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