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第四次在柔兰院摔碎茶盏时,沈若柔正躲在雕花屏风后,用绣帕掩着嘴偷笑。铜盆里的冰水早换了三回,她娘那双手依旧红肿得像熟透的螃蟹,指腹上的血痕结了痂,看着就疼。
“娘,您就别气了,”沈若柔晃着柳氏的胳膊,眼尾却瞟向窗外,“等春日宴过了,女儿有的是办法拿到那支步摇。”
柳氏甩开她的手,疼得倒吸凉气:“办法?你有什么办法?上次让你准备的痒痒草,不是被那小贱人反坑了吗?”
沈若柔脸上的笑僵了僵。春日宴上她被痒得抓耳挠腮的丑态,至今仍是京中贵女的笑柄。她压下心头的憋屈,柔声哄道:“娘,这次不一样。女儿听说七皇子也会去春日宴,到时候让李公子……”
话没说完,院门外传来沈微婉清亮的嗓音:“婶娘!堂姐!我来给你们送点心啦!”
柳氏和沈若柔对视一眼,前者赶紧用帕子盖住手,后者则立刻换上温婉可人的笑脸,躲到柳氏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眼底却闪着看好戏的光。
沈微婉端着一碟桂花糕走进来,故意“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糕点撒了一地。她“哎呀”一声蹲下身,抬眼看见屏风后沈若柔偷笑的模样,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天真无邪的困惑:“堂姐,你躲在婶娘身后做什么呀?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吗?”
沈若柔被问得一噎,只好从柳氏身后挪出来,捻着帕子假笑:“妹妹说什么呢,我只是……只是看娘手疼,过来陪陪她。”
“哦——”沈微婉拉长音调,捡起一块没沾灰的桂花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堂姐真是孝顺。不像我,笨手笨脚的,还让婶娘为了我的事伤了手。”
柳氏见缝插针,立刻握住沈微婉的手,指尖在她腕间掐了把:“婉婉这是说什么话,婶娘疼你还来不及呢。对了,你娘那支赤金步摇……”
“啊呀!”沈微婉突然打断她,转向沈若柔,眼睛亮得像撒了把星星,“堂姐,你说我是不是该听婶娘的话,把步摇给你呀?”
沈若柔心里狂喜,面上却故作惊讶:“妹妹这是说哪里话!那是婶婶的遗物,我怎么能要呢?”
“可是婶娘说,你嫁得好也是替我争光呀!”沈微婉歪着头,一脸“纯真”,“但我又怕我娘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