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第二十六日清晨，林夏被粥锅的咕嘟声唤醒。沈淮舟蹲在临时搭起的土灶前，往灶膛里添着干透的胡杨枝，火光映亮他下巴新冒的胡茬。\"再睡会儿，\"他头也不回地说，\"粥得熬够时辰才香。\"
帐篷外传来战士们收拾装备的响动。小战士抱着水壶跑过，军靴碾碎了沙地上凝结的薄霜。林夏翻身坐起，摸到枕边的日记本——自从发现1947年考古队的线索后，本子里记满了各种零碎发现，夹在纸页间的青铜碎片硌得她手心发疼。
\"尝尝？\"沈淮舟端来粗瓷碗，粥面上浮着几颗干瘪的红枣，\"王研究员说这是最后的存粮了。\"林夏吹开热气，米粒在嘴里化开时，突然想起2025年的早餐：无菌实验室里的营养胶囊，带着寡淡的草莓味。她望着沈淮舟被火光映暖的侧脸，突然觉得眼前这碗粥的温度，比任何高科技食品都真实。
白天的勘探一无所获。风沙裹着细沙灌进衣领，地质雷达始终静默。林夏蹲在沙丘凹陷处休息，随手捡起块纹路奇特的石头。石头表面凹凸不平的坑洼，竟和光音天阙里琉璃瓦的星砂纹路有些相似。她把石头塞进背包，听见不远处传来沈淮舟的声音：\"收队！回营地！\"
傍晚时分，营地飘起炊烟。战士们围着火堆清洗猎物——几只倒霉的沙鼠，皮毛在夕阳下泛着浅棕色。林夏主动接过内脏清理的活儿，指尖沾满鲜血时，突然想起小时候帮外婆杀鸡的场景。那时觉得血腥的事，此刻却让她莫名心安。
沈淮舟不知从哪弄来半壶酒，铁皮壶身坑坑洼洼。\"庆祝勘探顺利？\"他拧开盖子，酒香混着沙土味散开。林夏接过壶喝了一小口，烈酒烧得喉咙发疼，却让连日紧绷的神经松了些。战士们开始轮流讲故事，有人说起家乡的麦浪，有人讲起心上人送的红手帕，火光跳跃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难得的笑意。
夜深后，林夏独自走到崖壁下。月光给飞天壁画镀上银边，菩萨低垂的眼眸仿佛在注视着她。她摸出日记本，借着月光写下今日的发现。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沈淮舟挨着她坐下，军大衣的布料蹭着崖壁发出窸窣响。
\"在想什么？\"他递来半块压缩饼干。林夏摇摇头，把本子往他面前凑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