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c组报告!人出来了!”通讯频道里传来带着巨大喘息和狂喜的嘶吼!
指挥车巨大的屏幕上,头盔摄像画面剧烈晃动,硝烟弥漫!几个浑身是血、被熏得漆黑的士兵,连拖带拽,从浓烟滚滚的通道口踉跄冲出!他们用身体组成人墙,死死护住中间!
中间是两个人!
山魈!他半边身子都被血染透了,迷彩服烧焦,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眼神却凶悍如受伤的猛虎,正用没受伤的胳膊死死架着一个几乎失去意识的人!
那人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穿着洗得发白、沾满灰尘和油污的旧工装,脸上带着氧气面罩,露出的皮肤苍白如纸,正是陆建国!他的一条腿无力地拖在地上,裤管被撕裂,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爸!”陆子昂再也控制不住,撞开车门冲了出去!
野战医疗所瞬间被紧张的气氛填满。医生护士围着陆建国和重伤的山魈忙碌。陆子昂被挡在急救帐篷外,像一头焦躁的困兽来回踱步。他脸上糊着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混合物,双手沾着刚才冲过去时蹭上的、属于父亲的血污,那粘稠温热的触感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掌心。
一个护士掀帘出来,陆子昂立刻扑上去:“护士!我爸他……”
“生命体征暂时稳定!爆炸冲击伤,左腿开放性骨折,失血过多,还有吸入性损伤!很虚弱,但意志力惊人!”护士语速飞快,“山魈队长挡掉了大部分冲击波和破片,伤得更重,但没生命危险!”
悬着的心猛地落下一半,随即又被更大的酸楚和愤怒淹没。他隔着帐篷帘的缝隙,看到父亲躺在担架上,瘦骨嶙峋,氧气面罩下微弱的呼吸起伏都牵动着他的心。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以为早已牺牲的父亲,竟然一直被囚禁在那个冰冷的“旧炉膛”里!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清理伤者随身物品的卫生兵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金属托盘:“陆工,这是从……从您父亲紧攥着的手里取下来的。”
托盘里,静静躺着一枚东西。
是陆子昂的“咸鱼工牌”!
但此刻的工牌,早已面目全非。坚固的外壳被爆炸冲击波和高温扭曲变形,像一块被揉烂的废铁片,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烟灰和暗红色的、已经干涸凝固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