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
“你……你说的,可是周耀明周局长的儿子?”高建民的声音带着颤抖。
他当年在丰源县,也曾是周耀明的下属,对周耀明刚正不阿的为人,印象深刻。
“是的,高老师。”徐韬沉声道。
“周老先生一生清廉,却晚景凄凉,其子周浩更是遭遇不幸,至今未能沉冤得雪。我辈青年学子,见此不公,心中实难平静。”
高建民再次沉默了,徐韬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高建民才沙哑地开口:“同学,你……你明天下午三点,到县档案局后面的老槐树下等我吧。”
“有些事情,埋在心里太久了,或许……也该让它见见光了。”
徐韬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赌对了!
第二天下午,徐韬如约来到县档案局后院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
高建民比他想象的还要苍老一些,头发花白,背也有些佝偻,脸上布满了岁月的风霜,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屈的执拗。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高建民的目光有些游离,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当年那家福利工厂,从成立到破产,里面猫腻太多了……”高建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账目是假的,产量是假的,连安置的残疾职工名单,都有不少是虚报冒领补贴的!”
“我当时负责破产清算,发现有一大批所谓的积压设备和库存原料,在破产前夜,就被人以远低于市场价的离谱价格,秘密转移出去了,接收方是一家注册在南方的空壳公司,背后老板隐约就指向……指向当时县里的一把手,鲁正国!”
“我还发现,工厂账户上,有好几笔名义上是向上级主管部门申请的困难补助款和技改扶持金,数额巨大,但根本没有用到工厂的实际经营上,而是通过一些虚假的采购合同和工程发包,层层转手,最终不知去向!”
高建民越说越激动,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我当时想把这些事情捅出去,结果呢?被人威胁,被人警告,最后还被扣上一个‘破坏招商引资大局’的帽子,直接打发到这个冷衙门养老!”
“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