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滚滚黑烟在天空中肆意盘旋。
暮色如一块沉重的铅板,沉沉地压在安德烈耶夫卡上空,这座饱经战火洗礼的村庄,恰似一张被硝烟肆意揉皱的旧地图,尽显破败与沧桑。残阳如血,将断壁残垣的影子,斜斜地投射在那结冰的河面上,远远望去,竟宛如一个个破碎的十字架。威尔斯紧了紧那件满是血渍、散发着刺鼻腥味的军大衣,瑟缩着身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克鲁格班长下了履带车,缓缓踏入了这座满目疮痍的村庄。
村口那棵枯瘦的树上,孤零零地挂着半幅褪色的红旗,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发出 “噗噗” 的声响。
岗哨处,两名面色如蜡黄的旧纸一般的士兵,如两尊僵硬的雕塑般把守着。他们头顶的钢盔上散布着弹痕;枪套的边缘早已被磨得发亮。
上尉连长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从怀中掏出证件,他那沙哑得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嗓音,在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村庄里,显得格外突兀而清晰:“大德意志师装甲掷弹兵团 2 营 7 连。” 岗哨的党卫军士兵目光缓缓扫过队伍中那些拄着枪杆、一瘸一拐的伤兵,眼神里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随后默默抬起手,轻轻一挥,示意放行。
进村的道路犹如被巨兽肆虐过一般,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炮弹无情砸下后留下的巨大弹坑。融化的雪水与泥土搅拌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粘稠的泥浆,死死地黏住士兵们的军靴。
路边的木屋大多已面目全非,只剩下一根根焦黑如炭的梁柱,如同一具具烧焦的尸骨,在寒风中孤独地伫立着。偶尔能瞧见破碎的窗框里,垂下几条褪色得几乎辨不出原色的窗帘,在风中无力地飘荡。
威尔斯的目光被一间半塌的谷仓吸引过去,谷仓前,几个士兵正神情麻木地用帆布遮盖着战友的遗体。他们的动作机械而迟缓,沉默得如同这死寂的村庄,仿佛在无数次目睹这样的场景后,已然对死亡与悲伤麻木不仁。
队伍拐进了一条狭窄逼仄的巷子,突然,一阵清脆又带着几分沉闷的金属撞击的叮当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一间临时改建的修理铺。昏暗如豆的油灯下,几名机械师正全神贯注地修理着履带和机枪零件。生锈的齿轮杂乱地堆在墙角,宛如一堆废弃的怪物,旁边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