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像一只饥饿的野兽在咆哮,帐篷内的煤油灯摇曳着,投下斑驳的光影,将帐篷内的一切渲染得更加阴森可怖。
他翻了个身,木床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惊醒了旁边的施密特。施密特猛地坐起身,惊恐地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过了一会儿,他才逐渐清醒过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无力地躺了回去,双眼空洞地望着帐篷顶。
“卡尔的腿开始化脓了。”施耐德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叹息。纱布摩擦枕头的窸窣声中,那具空袖管在床头晃出剪影,像一只断翅的鸟儿在徒劳地挣扎。“护士说要锯到膝盖以上。” 昏黄的灯光下,施耐德的脸色显得格外憔悴,眼窝深陷,胡茬丛生,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
威尔斯没有回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清晨的换药比炮击更难熬。威尔斯躺在简陋的病床上,看着护士熟练地清理他的伤口。护士的动作很轻柔,但消毒水的刺激性气味依然让他感到一阵阵刺痛。
“愈合得不错。”护士的声音像在念悼词,平静而冷漠,没有一丝波澜。镊子夹着碘酒瓶晃出光影,在她围裙的血渍上投下颤动的圆斑,那些血渍像是地狱的印记,触目惊心。“明天天应该就能拆线了。” 护士说完,将用过的纱布丢进一个铁桶里,发出“叮当”一声脆响,铁桶里已经堆满了沾满鲜血和脓液的纱布。
“拆线”两个字让威尔斯眼皮一跳。归队意味着要重返战场,意味着要再次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继续战斗下去。如果没有系统自己肯定活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