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内,军大衣的身影如潮水般涌动,潮湿的羊毛混着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宪兵推着威尔斯的后背,将他们这群人往办事处带,皮靴踏在冻硬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办事处的煤油灯在穿堂风里摇晃,工作人员戴着单片眼镜,笔尖在表格上沙沙游走。当威尔斯报出名字,对方立刻抽出一张绿色调令,“去三号集结点,半小时后发车。” 话语像机械齿轮般精准,却让威尔斯僵在原地 —— 他原本想着能讨论能否让自己的休假再次生效,此刻这个念想却被碾得粉碎。
“怎么了?你病了吗?” 办理手续的军士长从眼镜上方打量着他,银灰色的八字胡随着话语颤动。威尔斯盯着对方胸前叮当作响的铁十字勋章,喉咙像被绷带缠住:“我刚刚开始休假,军士长先生,但我的休假在返回途中被取消了。”
“我们的国家正经历相当艰难的时期,年轻人。” 军士长蘸了蘸墨水,笔尖在羊皮纸上戳出小坑,“你不是唯一被取消休假的人,在你之前和之后的很多人都是如此。” 窗外突然传来防空警报的呜咽,所有人动作一顿,直到确认虚惊一场,才又恢复机械般的忙碌。
威尔斯正要开口解释这次休假的特殊性 —— 毕竟是加入神秘特别小队出生入死换来的嘉奖,军士长却已经瞥见他手中党卫军少校开具的证明。“我看到你最近参加了清剿破坏分子的战斗。” 对方突然露出笑容,金牙在灯光下一闪,“祝贺你。我会把这份证明放进你的档案里,你们长官一定会提拔你的。”
威尔斯的嘴角抽搐着,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提拔?他此刻只想要一张能回到柏林的车票,想要艾丽卡递来的热咖啡,想要在熟悉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但这些奢望都化作掌心的冷汗,顺着 p40 握把的纹路滑落。“我非常高兴,军士长先生。”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军士长热情地握住他的手,皮革手套下的力道大得惊人:“我也一样为你高兴。” 转身时,威尔斯看见对方在他的档案袋上画了个红圈,旁边潦草地写着 “战斗英雄推荐”。这个标签像枚滚烫的烙铁,烫得他眼眶发热。
当他和另外 30 名同样被取消休假的士兵走出办事处,寒风裹挟着雪粒扑在脸上。有人把钢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