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都泛白了。
每个人都想尽快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苏军的步兵已经冲到了阵地的南边,莫辛纳甘步枪特有的清脆枪声与波波沙冲锋枪的嘶吼交织成死亡交响乐。远处传来了坦克的轰鸣声,这意味着苏军的坦克部队也已经到达附近。德军的右翼完全暴露在苏军的火力之下,没有任何防御力量。无线电员颤抖着调试频道,试图捕捉到任何友军单位的信号。
两分钟后,“黑豹之怒”到达了道路对面,正准备向右转,驶向下个山脊。炮塔转向时发出液压装置特有的嗡鸣,卡尔突然发现主炮测距仪上溅着不知是谁的脑浆。
这时,一名军士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腹部被火箭弹的弹片击中,从右至左被切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从伤口里流了出来。这个下巴有道刀疤的老兵用双臂紧紧地捂住伤口,步履蹒跚地走向“黑豹之怒”,试图爬上来。他身后拖出十米长的血痕,冻土上散落着从腹腔掉落的消化物。
“同志们,带上我吧!”他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声音嘶哑,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威尔斯连忙探出半个身子,向他伸出手。
军士痛苦地惨叫着,伸出手想要抓住威尔斯的手,但他已经没有了力气。他无力地倒了下去,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捂着腹部流出的肠子,慢慢地坐在地上,然后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他的肠子流在沙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渐暗的天光中,威尔斯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力。左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指尖残留着那个垂死士兵的体温。夕阳的余晖将坦克的影子拉得很长,正好覆在军士逐渐冰冷的尸体上,像口移动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