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巢”停机坪上,午后刺眼的阳光无情地照射着“夜莺一号”那伤痕累累的躯体。地勤人员围着这架刚刚从死神镰刀下逃生的钢铁巨鸟,一片死寂,只有金属工具偶尔碰撞的叮当声和压抑的抽气声。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硝烟味,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沉重。
机身右侧短翼上,几个碗口大小的狰狞弹孔清晰可见,扭曲的金属边缘如同咧开的伤口,裸露出内部断裂的线缆和变形的支架。尾梁上,几道深可见骨的划痕和一处明显的凹陷,诉说着子弹擦过的惊险。最令人揪心的是尾旋翼附近的一道撕裂伤,再偏几寸,后果不堪设想。旋翼叶片上也有多处弹痕和卷曲的边缘。整架飞机就像一个刚从血战中爬回来的重伤员,无声地展示着天空的残酷。
顾长清站在机身旁,手指轻轻拂过尾梁上那道冰冷的弹痕,指尖传来金属凹凸不平的触感。他的脸色沉静如水,但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冰冷的火焰和前所未有的凝重。gi-g1、王大山和那名观测员站在一旁,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中还残留着高空追逐时的惊悸。周围闻讯赶来的工程师、部分“闪电”班战士,以及一些百姓代表,都默默地看着,脸上写满了震惊、后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屈辱。
“零式…零式…” 一个年轻的工程师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颤抖,“差一点…就差一点…”
“没有制空权…我们连自己的天都守不住吗?” 王大山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声音沙哑。这次空中的死神擦肩,比任何地面战斗的损失都更深刻地刺痛了所有人的神经。它撕碎了“夜莺”首战告捷带来的些许天空自信,血淋淋地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在绝对优势的空中力量面前,尤其是零式这种顶尖的战斗机面前,缺乏有效防空能力的基地,无论是翱翔的铁翼,还是地面的工业核心,都只是砧板上的鱼肉!
这种认知,如同冰冷的钢针,深深刺入骨髓,带来的是彻骨的寒意和强烈的危机感!这次侥幸逃脱,下次呢?如果零式发现了基地呢?如果日军航空兵主力倾巢而出呢?
“伏羲!” 顾长清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冰冷而决绝,在空旷的停机坪上回荡,“立即评估本次遇袭!给我拿出最紧急、最有效的防空升级方案!不惜一切代价!我要的是能立刻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