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虽然答应着媳妇,可汉堂的脚步,却懒得迈出家门。蹲在院头上,旱烟抽了一袋又一袋,就是不想去恩堂家。如果真的到了恩堂家,肯定会被恩堂挖苦,说自己不好好,爱惜这个孩子。恩堂心里想的什么,他汉堂还不知道?肯定又会借着这个机会,说文信过继的事。
再说了,一个老光棍家,谁愿意去,他都多少年,没迈他家门槛了。村上没人去的人家,要么光棍,要么就是老绝户。
几袋烟的功夫,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汉堂站起,朝着人影看去,心里想,糟了。
“爹。”文店喊了一声。
“怎么就你自己?文信呢?”汉堂问。
“恩堂叔说,今晚弟弟还在他家睡,让我自己先回来了。”文店回答。
“你这个孩子,怎么不把弟弟带回来呢?在恩堂那住什么,以后少去他家。”汉堂埋怨大儿子,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文信又睡在那了。
文店无奈:“又不是我要去的,我跑出去的时候,文信就朝着恩堂叔家去了,我追到那,人都进了屋。再说了,自家的叔叔,有什么不能去?文信不经常在他家吃,在他家睡吗?你也没说过什么,现在倒说不让去了。”文店这话,是故意说给汉堂听的,文店心里对爹有气,刚才爹不由分说的打自己,打文信,一向懂事听话的文店,也学会反抗自己的老爹了。
“行了。”汉堂冲着文店嚷了一句:“哪那么多啰里吧嗦的废话,赶紧回家,看到你娘,就说我去恩堂那了。”
“哦。”文店也懒得跟爹费口舌,爹自己犯的错,自己去解决。刚才在恩堂叔家,吃完饭后,文店本可以拉着弟弟,回自己家。但他想了想,还是不让弟弟回家,也让爹反思反思自己,别总是不把弟弟当回事,等弟弟哪一天,真的再也不回家的时候,他后悔都来不及。
收起旱烟锅子,汉堂朝着恩堂家走去,就算是心里怵头,但还是要去。一是自己媳妇给的命令,二是得和恩堂摊牌,别抱着什么希望,文信再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儿子。只要他不点头,过继的事情,恩堂趁早死了心。再说了,过继文信,也得族里开会讨论,老族长如果不同意,他想过继文信,门都没有。
屋子里点着煤油灯,恩堂光着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