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长辈让跪,她不该跪吗?她说窝受不起,我怎么受不起啦?窝又不是纸糊的!”
云衡之一噎,规矩确实如此。
他眉心一蹙,“小姑姑,颜儿她……”
云棠没给他机会,手指向还在嘤嘤哭泣的祝欢颜,继续发问,声音脆生生的,“还有哦,她说她身子弱,不能跪。”
“那她刚才骂窝小贱种、野丫头,还说要扒青鸢的皮,让我们都不得好死。”
云棠模仿着祝欢颜尖利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然后疑惑地问,“大侄子,身子弱的人,骂人这么有力气吗?窝生病的时候,连话都不想多说呢。她是不是装病骗你的呀?”
此言一出,云衡之身体猛地一僵!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里的祝欢颜。
祝欢颜的哭声也瞬间卡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哭得更凶了些。
她拼命摇头,“不是的,国公爷,欢颜是气极了,才会……是她们欺人太甚……”
云棠才不管她,又指着夏月淑,小脸气鼓鼓的,“还有还有,她刚才还骂了月淑侄媳!月淑侄媳才是你的媳妇,是这个家的主母对不对?她一个……嗯……姨娘?”
云棠故意顿了一下,看到祝欢颜猛地抬头怒视,她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她凭什么骂主母是可怜虫,还让主母滚开?窝都看见月淑侄媳快被气晕过去啦!”
“大侄子,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看着她欺负月淑侄媳的呀?”
一连串稚嫩却逻辑清晰的质问,像一个个小锤子,敲在云衡之心上。
尤其是那句“她是不是装病骗你的”,以及云棠复述的那些恶毒咒骂,让他看向祝欢颜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审视和动摇。
他确实从未见过柔弱不能自理的祝欢颜如此泼辣咒骂的样子。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云衡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
他清了清嗓子,避开了云棠清澈逼人的目光,也避开了祝欢颜满含期待和泪水的注视,目光落在低垂着头的夏月淑身上,语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颜儿,你言语无状,冲撞小姑姑在先,也不该对夫人不敬。回去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