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位于祠堂东侧一处僻静的角落,平日里少有人至。
越靠近佛堂,周遭的空气似乎越发沉滞。
“开门。”
守在佛堂外的两个婆子正抱着胳膊打盹,听见声音骤然惊醒,看清来人后吓得连滚带爬地扑到门边,手忙脚乱地取下沉重的铜锁。
门轴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一股混合着陈旧香烛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佛堂内光线昏暗,一个纤瘦的身影蜷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听到开门声,那身影猛地一颤,惊恐地抬头望来。
不过半月,她已憔悴得惊人。
云衡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一件带着体温和淡淡沉香气的玄色披风,突然落在了她单薄的肩头,将她整个人裹住。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夏月淑猛地一颤,愕然地睁开了眼睛。
“月淑。”他的声音刻意放得很缓,“委屈你了。”
“是本公……”云衡之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很不习惯说出这样的话,“错信人言,未曾细察,让你受苦了。碧玉簪一事,定有隐情。”
他伸出手,似乎想扶她起来,但手伸到一半又顿住,最终只是沉声道:“此处阴寒,不宜久留。来人,扶夫人起来,小心伺候着。”
音落,门外的婆子们立刻应声而入,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如同在梦中的夏月淑。
此时,棠华院内,烛火通明。
云棠端坐在软榻上,小短腿悬空,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唔……”她托着小下巴,眼睛滴溜溜转着,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重要事情。
忽然,她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急急唤道:“呀!青鸢!青鸢!”
“奴婢在,小主子有何吩咐?”青鸢立刻上前。
“快快快!”云棠小手指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有半人高的黄花梨木箱,“把那个箱子搬过来!还有……还有这段时间那个坏二侄媳送来的所有东西,都拿来!”
青鸢虽不明所以,但很快便将那沉甸甸的箱子和其他几个大大小小的锦盒一一搬到了云棠面前的榻上。
箱子一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