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手指也略微松了些力道,但依旧没有放开。他的呼吸变得稍微平稳了一些,只是依旧粗重而艰难,每一次吐息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喷在阿璃的手腕皮肤上。
阿璃缓缓地、极其小心地,用另一只没有被他抓住的手,继续着未完成的上药工作。她的动作比之前更加轻柔,更加缓慢,仿佛生怕再惊扰了他片刻的安宁。指尖每一次触碰伤口边缘,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
终于,药糊敷好,用干净的软布重新包扎妥当。
做完这一切,阿璃没有立刻离开。她看着凌渊依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看着他那张在昏睡中依旧带着痛苦痕迹、却不再紧绷的脸。帐篷内一片死寂,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油灯燃烧的噼啪声。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举动。
她微微侧过身,低下头。一缕如瀑的、流淌着月华光泽的银色长发,轻柔地垂落下来。她没有用布巾,而是用自己那缕最柔顺、最洁净的发梢,如同最上等的丝绸,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拂过凌渊布满冷汗的额头、鬓角、以及紧锁的眉宇。
发丝冰凉,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冽如月下雪莲的淡淡气息。拂过滚烫汗湿的皮肤,带来一丝细微的、令人舒适的凉意。
昏迷中的凌渊似乎感受到了这细微的清凉和那熟悉的气息,紧蹙的眉头竟在无意识中又舒展了一分,粗重的呼吸也似乎变得稍微匀长了一些。他握着阿璃手腕的手指,力道又无意识地松了一分,却依旧固执地没有放开,仿佛那是他在无边痛苦和冰冷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温暖与慰藉。
阿璃就这样半跪在矮榻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银发,一遍又一遍,极其轻柔地为他拭去不断渗出的冷汗。时间在昏黄的灯光和冰冷的夜色中无声流淌。油灯的火焰越来越微弱,最终挣扎了几下,彻底熄灭。帐篷内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
黑暗并未带来恐惧。阿璃反而感到一种奇异的宁静。她不再去想墨阳的阴谋,不再去想部落的危机,不再去想圣女的责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手腕上那滚烫而真实的触感,只剩下身边这个男人粗重却逐渐平稳的呼吸,只剩下黑暗中他模糊却无比清晰的轮廓。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