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森林的夜,死寂得如同凝固的墨。白日里喧闹的鸟兽早已蛰伏,只剩下风掠过参天古木光秃枝桠时发出的呜咽,如同无数幽灵在暗处低泣。惨淡的月光艰难地穿透厚重层叠的树冠,吝啬地洒下破碎的光斑,在铺满腐叶和积雪的地面上投下扭曲舞动的影子,如同择人而噬的鬼爪。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泥土、腐殖质和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神不宁的血腥与硫磺混合的诡异气息。每一步踏在厚厚的腐叶层上,都发出沉闷的、如同踩在朽骨上的“嘎吱”声,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凌渊的身影在扭曲的树影间高速穿行,如同撕裂黑暗的箭矢。玄色衣袍多处撕裂,沾染着黑曜石的粉末和几缕诡异的、散发着腥甜气息的暗绿磷火痕迹。他呼吸略显粗重,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左肩传来的剧痛——那是强行开启石门时,被墨阳(或者说那占据躯壳的怪物)隔空抓裂空气的余波扫中留下的灼伤和撕裂伤。巫医系统的能量护盾模块在视野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微光,正全力抵消着识海中那道如同附骨之蛆、充满怨毒贪婪的精神标记。这标记如同冰冷的烙铁,不仅持续灼烧着他的精神力,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不断向追兵暴露着他们的方位。
“封锁部落,一只虫子也不许放出去”那沙哑非人的咆哮,仿佛还在他耳畔回荡。
就在刚才,在那如同地狱熔炉的地窖深处,当猩红的竖瞳锁定他、蚀灵虫母体发出贪婪尖啸的瞬间,他几乎是在死亡线上跳舞。利用巫医系统瞬间计算出开锁频率,在墨阳利爪撕裂空气的刹那再次点开石门,同时甩出的麻痹磷粉针制造了短暂的混乱光雾。饶是如此,那隔空抓裂的恐怖力量余波,依旧如同重锤般擦过他的左肩,带来钻心的疼痛和麻痹感。他能感觉到,墨阳没有立刻追击,并非无力,而是在“适应”这具躯壳更深层的力量,同时调动整个部落的力量进行围猎!那瞬间升腾而起、笼罩整个祖灵地窖区域的幽绿封锁光幕和如同潮水般扫过的冰冷精神扫描,就是最直接的死亡宣告。
他必须在封锁彻底合拢前,冲出核心区域!
阿璃紧跟在凌渊身后,银白色的祭袍早已被荆棘和污泥染得斑驳不堪。她急促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刮过喉咙,带来刀割般的刺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