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仿佛拂去一件微不足道的尘埃,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声音重新变得威严:“庆典继续,莫让些许不快,扰了祖灵赐予的欢庆。”
鼓声再次响起,但节奏却显得凌乱而敷衍。族人们重新开始走动、交谈,但气氛早已不复之前的欢腾,充满了压抑、猜疑和挥之不去的恐惧。他们看向凌渊的眼神,充满了更深的敬畏和忌惮。看向阿璃的目光,则带着复杂的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凌渊重新坐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切割着那块早已冰冷的兽肉。
阿璃依旧沉默着,只是端起面前的果露杯,将杯中冰冷的液体一饮而尽。辛辣的滋味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翻涌的、比寒冰更冷的绝望和愤怒。父亲那看似“宽容”的退让,在她眼中,不过是更深的算计和更冰冷的锁链。而凌渊那狠辣的反击,废掉的不仅是裂齿,更是彻底撕裂了部落表面那层脆弱的温情面纱。
墨阳端坐高台,看着下方重新“热闹”起来的场面,看着沉默的凌渊和压抑的阿璃,嘴角勾起一抹极其隐晦、却又冰冷到令人骨髓冻结的弧度。他端起骨杯,浅啜了一口猩红的酒液,仿佛在品尝着某种胜利的滋味。他宽大的袍袖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贴身佩戴的、那枚冰冷坚硬的黑狐齿项链。项链深处,一点微不可察的、充满了贪婪与恶意的黑光,如同活物的呼吸,悄然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