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厉河的浊浪裹着砂砾拍打岸石,拓拔野蹲在河滩上,指尖捻起一撮红褐色砂土——盐碱的涩味混着铁锈腥气直冲鼻腔。三日前,他和耶律瑶循着应天剑柄投射的星图潜入会宁地界,却撞见蒙军押着数百民夫在河床挖砂。
“这叫‘血砂’。”老石匠被铁链拴在采砂船上,哑着嗓子指向河道,“蒙人用瘟毒浸泡砂石填进炮膛,炸开的毒雾能烂人肺腑……”
突然,上游传来凄厉哭嚎。十几个蒙兵正把病弱的民夫推进漩涡:“采不够十筐砂,这就是下场!”浑浊的浪花吞没人影时,耶律瑶的弩箭已离弦——箭镞却在半空被砂尘击落!
河心沙洲上,一个赤脚少女踏浪而立。她手中藤筐轻旋,祖厉河的苦水竟凝成砂盾挡下箭矢。“砂是活的。”少女甩出藤蔓缠住落水者,“它们记得每滴血的味道。”
少女名叫郭英,祖上是金末名将郭虾蟆(史实名将,1236年战死于会州)。她带二人躲进旱砂田的暗渠——纵横交错的沟壑里铺满卵石,石缝间探出银叶草苗。
“蒙人要的不是砂,是埋在砂下的‘旱地金’。”郭英扒开砂层,露出琥珀色草根(会宁抗旱作物原型)。这种草遇毒砂则疯长,其汁液能解百毒,但根系必须缠绕含盐砂石才能存活。
地窖里堆满蒙军征砂的账册:苦水河采砂点标注着“甲等瘟砂源”,黑虎沟砂场则写着“龙脉断根处”。拓拔野翻到最后一页——三日前新增的七里沙河采砂点,正是星图标注的“草种核心区”!
“他们要在月圆夜炸毁砂田……”郭英攥紧半块虎符(郭虾蟆遗物),“砂田底下的暗渠连着祖厉河龙脉,毒砂入水,千里河道尽成死域!”
子夜,七里沙河砂场火光冲天。蒙军工兵将成桶的黑油灌入采砂坑(史实蒙军使用石油战术),火把掷下的瞬间,耶律瑶吹响骨笛——
三十里旱砂田骤然翻涌!砂砾如活蛇钻出地缝,顺着郭英挥舞的藤筐扑向火海。毒焰触到砂雪的刹那,砂粒表面渗出晶莹黏液(旱地金草液),火焰竟被黏液包裹成琥珀状的球体,噼啪坠地。
“旱砂吸水,草液锁毒。”郭英虎符插进砂地。祖厉河底突然腾起飓风,裹着盐碱砂尘卷向蒙军主帅营帐。砂尘过处,蒙兵铠甲锈蚀剥落,裸露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