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欲言又止,云曈却已在梨木椅上坐下:
“如今我只是云小姐,你们也不必多礼。”
她执起茶壶倒茶,沸水冲开。
阮茶带着侍女推门而入,手中托着两套鎏金茶具。“云小姐请用。”
“辛苦。”云曈点头,微笑着。
阮茶垂眸,刚准备退下,云曈忽然开口:“这‘冰清玉洁’的表演何时开始?”
云曈呷了口茶,温热的茶驱散身上的寒意。
阮茶闻言拍手,檐角铜铃应声而响:“这就为您开场——”
舞台幕布如流云般展开,为首舞姬头戴九凤银冠,冠顶珍珠随舞步轻颤,在灯影里泛着幽光。
她身后三位舞姬分别戴着赤金、青金、墨金冠,腰间彩带舞出完美的弧度。
“中间那位是‘冰姬’,”阮茶垂手立在门边,声音压得极低,“后面依次是‘清姬’‘玉姬’‘洁姬’。”
“阮掌柜,”云曈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忽然开口:“听闻艳红楼还有位红佛女?”
阮茶正在整理袖口的手猛地顿住,银簪反光在脸颊疤痕上晃出碎光:“是……只是……”
苏悦明握着茶盏的指节泛白,盏中残茶在烛火下晃出细漪。
云曈挑眉饮尽杯中茶,温热的瓷壁映出阮茶飘忽的眼神:“有何隐情?”
“红佛女本是台柱,”阮茶低头绞着帕角,绣着玫瑰花的帕边被捏出褶皱,“前几日被富商赎身了。”
云曈将空杯重重搁在桌上,阮茶裙角的缠枝莲纹在灯影里重叠:“能让阮掌柜欲言又止,赎身的富商想必非比寻常。”
阮茶忽然强笑抬眸,鬓边的簪子轻颤,“那盐商出手阔绰,给了十倍身价。”
“倒是位有情人。”云曈望着窗外飘摇的玉兰花灯,“能为心爱之人一掷千金,也算不负红佛女的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