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晏王府。
“父亲,母亲,王爷。”
云曈踏入时,见萧邱、萧母与萧砚亭已围坐茶案,青瓷茶盏腾起的热气在烛火下氤氲成雾。
她先走到萧母身边,触到对方手背的微凉:“母亲今日可好些?”
萧母回握住她的手,眼角笑纹里透着倦意:“好多了,有阿曈记挂着,心里头暖和。”
案上的鎏金香炉飘出沉水香气,却掩不住她袖口若有似无的药味。
“云曈,坐下吧。”萧邱放下茶盏,紫砂盖碗与案几碰撞出清响。
云曈抬眼撞见萧砚亭紧绷的下颌线,便敛衽坐到他身侧,锦缎裙摆扫过地面时,听见他指尖无意识叩击木案的轻响。
“可知今夜聚在此地为何事?”
萧邱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你母亲生辰快到了,本想大办筵席,可幻草那件事……”
他话锋一转,“不如就我们几个吃顿家宴,清静些。”
“十年前,你可不是这副缩头模样。”
萧老夫人扶着侍女的手从后堂进来,银簪上的白玉兰坠子随步履轻晃,“我的好柔儿,在庄子里受苦了。”
她攥住萧母的手腕,指腹重重按在对方腕间。
李柔瑟缩着抽回手,广袖滑落露出素白里衣:“母亲言重了,儿媳在庄子里安适得很。”
“难得柔儿回府,”老夫人转向萧邱,眼神陡然锐利如刀,“生辰该大办。你若怕事,我和云曈操办!”
云曈本想旁观,却被老夫人点到名,只得道:“祖母说笑了,”云曈福身行礼,发间玉簪擦过烛火,“母亲的生辰是家事,自然听父亲做主。”
厅内骤然凝滞的空气里,萧砚亭转着茶盏的动作顿了顿,而萧邱搁在案下的手,指节渐渐泛白。
萧老夫人冷哼一声,让侍女取过一个朱漆锦盒:“这是给柔儿的回府礼,你且看看喜不喜欢。”
盒内躺着支赤金点翠步摇,凤凰展翅的簪头缀满米珠,在烛火下流转着细碎光芒。
李柔伸手去接时指尖轻颤,步摇尾坠不慎勾住茶盏边缘。
青瓷茶盏翻倒的刹那,沸水泼向萧邱的袖口。他猛地起身躲避,袖中滑落下一条艳红丝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