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晏王府的马车早已驶远。
云曈掀开窗帘一角,看着身后靖安侯府渐成小点,才松开紧攥药箱的手。
箱底铅盒里,墨绿色的幻草粉末正被磁石牢牢吸附。
青黛递来暖手炉,见她指尖仍带着凉意,低声道:“王妃,靖安侯刚才那般纠缠……”
“无妨。”
云曈将暖手炉贴在掌心,唇角扬起一抹冷峭的笑,“他就是此刻想追,也追不回暗渠里的罪证了;便是想毁尸灭迹,也早已错过了时辰。”
她顿住,忽然看向青黛,“王爷如今在何处?”
“回王妃,”青黛凑近半步,“暗卫来报,王爷在府内与萧夫人赏花。”
“哦?”
云曈挑眉,指尖摩挲着暖手炉上的缠枝莲纹,“本宫在靖安侯府马厩里挖草寻毒,他倒好——”
她故意拖长语调,眼尾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去陪母亲赏花了?”
“青黛,”她握住青黛的手,暖手炉的热气透过指尖传来,“你说靖安侯此刻,会不会正在马厩里刨地三尺?”
“怕是不仅刨地,”青黛想起幕僚那张煞白的脸,“方才路过街角时,我看见侯府的人正往马厩运新土呢。”
三人相视而笑,车外的风雪似乎都减了寒意。
“王妃,晏王府到了。”
云曈踩着踏脚凳下车,狐裘披风扫过积雪时,看见沈断依旧立在门廊下,玄色斗篷上落满雪沫。
她提着药箱走近,靴底碾碎薄冰的声响里,轻笑出声:“可是萧砚亭派你在此候着?怎么,怕我回不来了?”
沈断躬身行礼,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药箱:“王爷在书房备了姜汤,吩咐属下务必看着王妃平安入府。”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方才靖安侯府方向传来动静,似是在马厩掘地。”
“哦?”
云曈挑眉,指尖叩了叩药箱暗格,“看来靖安侯终于发现宝贝不见了。”
她绕过沈断往里走,靴尖踢起一团雪雾,“去告诉王爷,就说本宫归来,还带回了他要的药材。”
沈断望着她的背影,见药箱底部渗出极淡的墨绿色光斑。
书房内,萧砚亭正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