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萧砚亭盯着账册上七娘的朱砂花押,那歪扭的笔画确实像极了云曈描述中心思单纯的模样,可密信上被龙涎香掩盖的墨迹又提醒着他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他清了清嗓子,伸手拿起案几上的密报,试图将注意力拉回案情:
“既然王妃如此信任她,稍后便让她带着账本入府吧。”
云曈抬眸,望向萧砚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王爷。”
裴礼看着云曈鬓边那支在烛火下熠熠生辉的簪子,又看了看她眼中毫不掩饰的信任,心中那点因朝堂权谋而生的疑虑竟真的松动了几分。
烛光勾勒出她低垂的眼睫,指尖轻轻拂过茶盏边缘,那支红宝石簪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映得她侧脸的轮廓都柔和起来。
“或许,这七娘确实如云曈所说,是个简单的商人。”
裴礼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账册上被龙涎香掩盖的墨迹,“若她真是无辜,那吴明私通靖安侯一事,恐怕是早有预谋的栽赃。”
“那现在陈院判和吴尚食的事情,王爷和裴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云曈适时转移话题,捧着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氤氲的水雾模糊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利。
萧砚亭一直沉默着翻阅密信,闻言将信纸拍在案上:“陈院判是关键证人,立刻转移到大理寺,派暗卫看守,【暗察司】也会派人手支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飘摇的风雪,“至于吴尚食……靖安侯既然敢灭口吴明,迟早会对她下手。”
裴礼立刻会意:“属下这就安排人将吴尚食接入大理寺偏院,对外只说她协助办案。”
他看着云曈鬓边的簪子,忽然想起什么,“王爷,明日七娘入府验账,是否要设下……”
“不必。”
萧砚亭打断他,视线却若有似无地落在云曈身上,“既然王妃信得过她,便让她光明正大地进府。”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晏王府纹章的令牌,“拿这个去七星阁,就说王妃想借她的香料学习调配新香。”
云曈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望向萧砚亭。
烛火在他眼中跳跃,映得那抹深沉的墨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