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清“梧桐院”二字时顿住了。
挑眉望着她裹着纱布的左手,看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边缘的云纹,忽然轻笑出声。
这是他十岁时就睡的床,帐钩都是按他身高定制的,她竟要赶他去梧桐院?
“你……我……”
他摇头,无奈地轻笑,故意将声音压得低哑,“本王若是去了梧桐院,谁给你交代闻香居的进度?”
他指尖划过她腕间,看见她耳尖骤然发烫,“枢密使的人昨夜查封了闻香居,你不想知道,他们搜出了什么?”
云曈的指尖猛地攥紧被角:“什么?”
萧砚亭却不卖关子,从袖中摸出块差不多烧成灰的书签,那正是太医署云氏自制的书签。
书签内容已被烧得模糊,却在边缘处,露出半枚清晰的‘云’字。
云曈指尖抚过那张书签,那是她昨晚放入柜台暗格里后,因不舍又冲进火场拿出来,最终还是选择在昏迷中轻轻把它洒在火场内,“怎么会……”
“因为有人想让枢密使以为,闻香居的主人是云氏余孽,又已死在了火里。”
萧砚亭将刻了‘曈’字的木匾放进她掌心,触到她掌心的温度,“暗察司在灰烬里发现了这东西,沈断说,烧得太刻意。”
云曈的睫毛猛地颤了颤,想起自己临走前埋下的药粉。
这木匾是她故意留下的,这木匾承载着这三年没日没夜研制药物的日子,她留下就是为了能让以前的这些都在闻香居内一一烧尽,带着一腔热血,为父复仇。
另一方面,留下这木匾和书签,能让他人认定这闻香居的掌柜正是云氏余孽,也已烧死在闻香居内。
她抬头,撞上他眼底的深邃:“你怀疑我?”
“不。”
他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斜的枕头,“我只是在想,若有人能在火场里留这么一手,必定是个既想断了过去,又留着后招的聪明人。”
云曈望着他指尖的薄茧,想起他在火海里抱着自己时,后背被火梁灼伤却一声不吭的模样,忽然轻笑出声:
“王爷这是在夸我?”
“算是。”
萧砚亭挑眉,瞥见她唇角的笑意,忽然觉得喉间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