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微微发颤。
远处传来萧老夫人唤丫鬟添炭的声音,混着厨房飘来的糖炒栗子香,却冲不散两人之间凝滞的空气。
“她曾经……”
萧砚亭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吞没,“是全京城最温柔的人。会在我下学后温好莲子羹,会给父亲绣出征的护心镜。”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可自从父亲卷入宫斗,那些明枪暗箭……”
云曈看着他绷紧的脊背,忽然想起老将军咳血的帕子,想起萧邱提起母亲时罕见的温柔语气。
她放软了声音:“所以她……”
“所以她现在连看到兵书都会发抖!”
萧砚亭猛地转身,眼中布满血丝,“当年父亲为了护住萧家,不得不把母亲送去庄子,一去就是十年!等我接她回来时,她连我都认不出,只知道抱着母亲留下的嫁衣哭!”
他的声音在回廊里回荡,惊得栖息在梁间的寒鸦扑棱棱飞走。
云曈怔住了,她从未想过,那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晏王,那个在太医署冷静布局的萧砚亭,心底竟藏着这样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这十年,她从一个能在敌军营帐中稳坐绣嫁衣的女子,变成了听见打更声就会蜷缩在床角的疯子。”
萧砚亭别过脸去,声音闷得发涩,“现在你满意了?还要继续追问?”
廊下的灯笼突然被风吹灭,黑暗中,云曈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扯住他的袖口:“明日我们一起去庄子接她,好吗?”
萧砚亭浑身一僵,许久,他甩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可这次,他的脚步不再像方才那样决绝,靴底碾碎积雪的声音,竟带着几分踉跄。
云曈踩着满地碎琼回到房间时,青黛正将最后一盏羊角灯挂上帐钩,暖黄的光晕漫开来,却暖不透她冰凉的指尖。
紫鹃捧着刚煨好的安神汤迎上来,见云曈盯着屏风上的并蒂莲出神,不由轻声问道:“夫人可是累着了?”
“你们……”
云曈忽然转身,眼睛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可知道萧砚亭的母亲?”
瓷勺撞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紫鹃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