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要本王替你……”
“不必。”
云曈截断他的话,广袖下的手掌攥紧又松开。
如今她需要做的不是锋芒,而是等待。
当‘瑶池琼浆露’的菜名响起时,整个宴会厅已沉浸在对贵妃的溢美之词中。
皇帝笑着连饮三杯,赞道:“爱妃当居首功!”
皇后也颔首微笑,轻声附和:“妹妹的心思,当真是巧夺天工。”
唯有萧砚亭握着酒盏的指节泛白,云曈望着满殿浮光掠影,眼中的红丝悄然隐去。
她知道,这些精心设计的菜名与制法,本是前日自己在书房与青黛和紫娟反复推敲的成果。
如今被人摘了桃子,却比迦南香之毒更让人齿冷,殿外风雪渐急,却不及殿内人心凉薄。
突然,一道突兀的赞叹刺破了满殿喧闹:“这场庆功宴比春宴更豪华,更称心!”
殿内骤然死寂,鎏金烛火摇曳的光影里,皇后握着茶盏的手瞬间收紧,护甲在青瓷上刮出刺耳声响。
打破寂静的是个新晋进士,绯红官袍因激动微微发颤:
“下官去年有幸参加春宴,哪有这般精巧的菜式、奇绝的名堂?贵妃娘娘当真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在触及皇后寒冰般的目光时,后颈渗出冷汗。
“大人这话,是在质疑本宫治事不周?”
皇后起身时,凤冠上的东珠流苏晃出冷光,“春宴筹备三月,内务府采办物料千余件,难道还比不过这仓促而成的庆功宴?”
她刻意将“仓促”二字咬得极重,眼角余光扫过贵妃骤然苍白的脸。
杨偌见状,立刻离席打圆场:“皇后娘娘误会了!王大人定是被贵妃娘娘的巧思迷了眼,才口不择言……”
他的话被御史台的冷哼打断。
“巧思?”
白发老御史拄着象牙笏板颤巍巍上前,“若无晏王妃两次辨毒,此刻这金銮殿早成修罗场!贵妃娘娘的菜名再花哨,能救人命吗?”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分成两派,支持贵妃的官员与维护皇后的势力争执不休,唾沫星子几乎要溅上御案。
皇帝揉着太阳穴重重一拍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