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亭的声音带着三分调侃七分试探,在寂静的殿内荡开。
云曈缓缓转身,眼睛在火光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晕:“王爷倒是洒脱。苏嬷嬷在宫中营业多年,【暗察司】除名不过是一纸文书,可失去的眼线……”
她故意顿住,“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补上。”
萧砚亭解下披风随意搭在椅背上,上前两步逼得云曈连连后退:
“夫人何时变得如此妇人之仁?”
他抬手撑在她耳畔,龙涎香混着松烟墨的气息扑面而来,“别忘了,她不仅背叛【暗察司】,还差点要了你的命。”
云曈仰头与他对视:“王爷这是在教我做事?”
她突然轻笑出声,挑起萧砚亭的下巴,“你把密档放入殿内,执意将玉佩给我,难道不是算准了会引出陆明渊这条线?如今倒来指责我妇人之仁?”
萧砚亭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旋即扣住她的手腕:“聪明。”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但苏嬷嬷的事,本王必须给【暗察司】一个交代。”
“交代?”
云曈猛地抽回手,“【暗察司】除名就能堵住悠悠众口?皇后和淑妃恐怕正等着看我们笑话。”
“王爷,”她逼近一步,用手扫落萧砚亭肩头的雪粒,“与其纠结一枚弃子,不如想想如何让陆明渊在明日早朝一击即中。”
她从袖中掏出密档,翻到夹着红绸的那页,“你瞧,内务府采购清单上的朱砂批注,与苏嬷嬷手上的……”
“好了。”
萧砚亭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却在触及她掌心的老茧时动作微滞,那是常年研磨药材留下的痕迹。
他想起三年前火场里,那个抱着父亲尸体浑身浴血的少女。
云曈挣脱他,将密档重重地拍在案上。
“明日早朝,定要确保陆明渊成功翻案。”
她转身离开时,萧砚亭看清她眼底燃烧的决断,与自己如出一辙。
……
清晨,福言殿。
云曈已在千秋架上坐了半个时辰。
绣鞋尖轻轻点地,檀木秋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她望着不远处敞开的书房门,萧砚